「不是在劍宗……是我幼時隨母親在外的居所。她最初還很珍視那些物件,後來卻都找鐵匠融掉了,幾次搬家之後,我就再沒找到印有那種徽記的東西。」
長儀這才想起來自己在他的記憶裡看到的破木屋,還有踏著風雪來接他回劍宗的掌門。根據正史記載,他人生的前六年應該都是在凡間裡度過的,最開始進入劍宗的時候壓根沒有靈力傍身,也不知道怎麼修煉。所以被掌門破格收為親傳弟子的時候還招了不少非議,不過人家有天賦,又肯苦練,很快就靠著實力當上同輩裡的佼佼者,還捧回劍修第一人的稱號。
至於他在凡間的那六年,什麼史冊傳記上都沒有隻言片語的記載,逸聞野史倒是有,不過一看就不靠譜。
聽他說的這些,莫非他的母親、劍宗掌門的嫡親長姐,跟這什麼朱邪族有來往?如果這姓氏真的屬於妖族的話,裡頭的事情可就複雜了。
第148章 梓城的規矩
「除了那徽記,你還知不知道別的有關這姓氏的事?」
昆五郎搖頭,說自己也曾經拿這些圖案問過母親,可惜始終得不到答案,她甚至連一言半語都不願透露。他那時也還太小,俗體字都認不全,更何況是古篆,只以為是什麼奇特的紋樣,某天偶然翻看古冊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回事。
「後來也託人查過,西北戎狄那邊倒是有人姓這個的,不過都是普通人,也不認得那圖案。」
中原裡找不到,西北的又不是,哪怕是隱世古族也總該有點蛛絲馬跡,這倒好,神秘得簡直像是不屬此界的……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那人說自己是妖族,可沒說是生於人間的散妖,還是從妖魔界過來的。再結合他對昆五郎的態度,搞不好兩人的樑子都是在千年前結下的。
那時候還沒有所謂的兩界屏障,要從異界到人間來也不算太難——難的是怎麼能抵擋住屏障的斥異之力,長久地留在人間:自身妖力越強,受到的排斥也越厲害,硬抗是行不通的;要麼自散妖力,要麼就一直夾著尾巴收斂著,把妖力壓制到能被屏障判定為無害的界限下,半點超出限度的氣息都別露出來。
但朱邪烈剛才露的那一手可完全不像「無害」的樣子,居然也沒引動屏障的力量,倒是古怪……難道還有別的法子?
她這裡正琢磨著,昆五郎接著就問:「那人讓你跟他走?去哪?」
「沒說,不過他提了什麼羈絆,莫名其妙的。」長儀直覺這裡頭有什麼蹊蹺,卻又抓不到關鍵,糾結好一陣,最終還是先略過這茬,「你呢?你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要不是有人提醒,我還不知道要上哪找去呢。」
他低聲說了句什麼,長儀沒聽清,讓他再說一遍,他卻猶豫了一瞬,才道:「沒什麼,就拿點東西。」
「拿東西?不是來查毒蛇案的?」
而且他有什麼東西可以拿,難道他千年以前就知道自己還能再回來,特意把寶貝埋進哪處山疙瘩裡——要是沒被別人順走,都成千年老古董了吧?
昆五郎還覺得奇怪:「那條蛇妖的案子?我查這個做什麼?」
「我這不是以為……」長儀眨眨眼,對哦,他確實沒有這方面的表示,關於竹青的事情,似乎從頭到尾都只有她比較在意,他的反應就是淡淡的,可能也認為其中有問題,但問題是什麼,他表現得就不太感興趣。
昆五郎想了想,倒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你想查?反正來都來了,正好順便弄清楚,免得回頭還惦記,案子是在這發生……」
話沒說完,他卻忽然止了聲,直勾勾盯著巷道那頭,伸手把她往身後護了護。
長儀也聽見了那邊傳來的動靜,不解地扭頭看去,就瞧見好幾個束冠佩劍的青年快匆匆地朝他們的方向趕來,都穿著同樣的深晉色長袍,鋪雲紋,滾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