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五郎也救過她。
虞詞嘆了嘆:「罷了,先帶他回去吧,我且試著為他療愈靈臺。」
長儀答應一聲,正要把他搬到偃甲虎的背上,動作間卻不知道觸動了什麼關竅,但見光華閃動,周圍地面上竟然瞬間浮現十幾丈寬長的中型法陣,帶起的靈力潮湧險些將她掀起來!
幾具偃甲察覺異樣,早已緊緊圍在她身邊。
虞詞看清陣文,霎時臉色驚變:「掠魂陣!快聚凝心神,護住靈臺!」
長儀還沒反應過來,卻感覺陣法帶來的靈力絲毫沒有朝她襲來,而是盡數湧向她身旁的昆五郎,就像是無形的吸力作用於他身上,連緊挨著的她都能感受到那股強硬的拉扯感——不過眨眼的功夫,昆五郎額間竟緩緩浮出淡金色的光點,一點點地被那靈力往外扯。
「掠魂陣是沖他而來,布陣人要帶走他的神魂!」虞詞簡短地解釋兩句,控制著黑水霧與那股靈力互相拉扯,極力阻止它捲走那幾團小光點。顯然這陣法比鬼嬰要難對付得多,就這麼一會,她額上已經沁出細汗。
長儀此時算是明白過來了,鬼嬰只不過是用來分散他們注意的,或者說是要削弱他們的戰力,先把昆五郎弄倒,接下來的掠魂陣才是重點。引他們前來的真正意圖,其實不在她,而在於昆五郎,幕後者要的是他的魂魄!
跟先前遇見的妖道一樣!
她來不及思考昆五郎的魂魄究竟有何特別,急忙問道:「怎麼破陣?」
「先找陣眼,這種陣法必定需要法器或靈物支撐。」
尋物探查自然是虞詞的黑水霧最好使,但現在她分身乏術,只能交由長儀來做。她左右瞧了瞧,腳下陣法覆蓋的範圍不小,還有部分延伸到了附近的山林裡,乍眼看去,完全瞧不出來哪裡有形似法器的物件。
她下意識就要讓偃甲去找,但目光落到它們身上時,腦海里驀地劃過模糊的念頭——偃甲!這幾具是她的偃甲,在外人看來,昆五郎也是她的偃甲,誰會想要偃甲的魂魄?
誰會知道這具偃甲擁有魂魄?
『他有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見……控制起來應該不容易吧?』
『厭勝偶人容易招來怨靈孤魂,有些偃甲同樣能夠容納遊離的魂體棲身,若被附身可不好察覺。』
『你就沒想過讓他徹底變成自己的東西?』
『若你有朝改變主意,隨時可以找我。』
——那個神秘莫測的紅衣男子!
長儀慌忙從乾坤佩裡摸出那枚信物,瑩白溫潤的玉身上,那抹血色顯得分外妖異,而且似乎比初見時更加濃艷懾人,如有生命般。她將血玉放在掌心上,竟覺得微微發燙,於是遞到虞詞眼前問道:「陣眼是不是這個?」
虞詞仔細感受著上邊的氣息,微微頷首:「應當沒錯。」說完就接過東西,叮囑長儀留意著昆五郎的狀況,便開始研究起解陣之法。
黑水霧還留在原處與陣法之力相抗衡,兩股力量都籠罩在昆五郎身體上方,讓她瞧不太清他的眉目。
長儀呆呆注視著兩團靈力,還有隱約閃現其中的淡金色光點,心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擔心有之,焦急有之,更多的卻是無力與愧疚。
若不是當時她聽信了那紅衣人的話,若不是她沒能全心信任昆五郎,若不是她還留著這枚所謂的信物……
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若不是她只懂鑽研偃術、別的道術陣法都一竅不通,現在也能幫上他的忙,不至於光瞧著虞詞獨自忙活,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垂下眼,心裡湧起濃濃的自責。
幾具偃甲似乎感知到她的心情,兩隻長齒鐵虎在她身邊趴下,輕輕用腦袋蹭著她的臉。那隻偃甲鳥原本也要過來,動作卻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