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儀湊近瞧了瞧它的新造型,不得不說,雖然這模樣有些怪異,但少了鹿角的麒麟看起來跟古籍畫冊上的形象還是有很大出入的,完全可以說是外型比較特別的靈獸,不用擔心遭人惦記。
「差點忘了正事。」唐榆做完這些才想起自己是做什麼來的,「我打聽過,今日我四叔就該回來了,家裡忙著應付他,估計顧不上傀儡陣那邊的事,咱們可以趁現在進去瞧瞧,保準不會跟老頭派來的人撞見。」
幾人都沒有異議,長儀剛要喊上阿姐同行,他就解釋說阮長婉跟唐大姑娘已經提前到後山等著他們了:「我姐非要跟著去,說她要親自把暗中玩陰招的人給揪出來,誰勸都沒用。」
唐榆提起來還挺無奈,說他姐姐的脾氣就這樣,快意恩仇,讓她先安心養傷她還不樂意,這不,傷勢剛剛有所好轉,就閒不住要出來徹查此事了。
不過唐櫻能親自出面,對他們也有好處。
一來,她是這場「意外」裡的受害者,想要弄清真相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是族裡的長輩也沒有理由攔她;二來,她原先就負責著府內巡守事務,後山巡守的弟子們都買她的帳,她想進傀儡陣查探那是再簡單不過,要帶上他們幾個估計也不難,有她從旁相助,倒是方便不少。
長儀有些遲疑:「唐大姑娘的傷勢……」
「現在其實也沒有大礙了,醫師的水平還是不錯的,不然我也不敢讓她折騰。」唐榆說歸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點擔憂的,「到時候就讓我姐別跟著進去,留在外頭和巡守弟子待在一塊就行,免得再有什麼變故。」
長儀點頭,出發前又問要不要叫上竹青。
唐榆的臉上很明顯地劃過一絲遲疑,愣了愣,說無論是製作傀儡的材料,還是法陣本身,主要都是設計來對付妖邪的,竹青身為妖族,很可能被誤傷到,還是別喊他去受罪了。
眾人臨走前問了竹青的意思,他也說自己血脈特殊,不適合出入那種地方,婉拒了他們的邀請,於是最終就只有他們五人結伴往後山去。
……
半路上,長儀仍在琢磨著唐榆當時的反應,那份下意識的遲疑,明顯帶有幾分拒絕的意思,後面關於法陣的那些話,與其說是遲疑的原因,不如說是他在為自己的遲疑找來的合理解釋。
他下意識拒絕竹青的原因,應該不僅僅因為他是妖族。
難不成是她先前託他打聽梓城毒蛇案的事,讓他發現竹青有什麼問題?
長儀不動聲色地走到他身側,琢磨著該怎麼委婉開口問起這事。唐榆察覺到她的眼神,有些不解地轉過頭打量她幾眼,目光最終落在她髮髻間的花簪上,隨口誇道:「這支簪子果然挺配你的,挺好看。」
虞詞和柳封川都沒注意到他倆的動靜,或者說聽見了也只裝作沒注意到,昆五郎卻是立即就湊過來,那雙風流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來,狐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什麼簪子?這支攢梅花的?」
「那是丹桂!」
長儀覺得不可思議,桂花跟梅花長得完全不同,他是怎麼認錯的?
「這不是……我也弄不明白各種花花草草,尤其還是珠玉雕出來的。」昆五郎輕咳兩聲,認真瞧了瞧,小姑娘今天穿的是件胭脂色繡海棠的留仙裙,跟這支丹桂花簪倒是挺相襯,更顯得她玉肌賽雪、嬌姝討喜。他就跟著誇道:「是挺好看,之前倒沒見你戴過,新買的?」
長儀下意識看了看唐榆,後者大大方方承認:「我送給阮妹子的。」
昆五郎的表情頓時有點僵,再看小姑娘髻間的那支花簪,竟隱隱品出些微妙的意味來,心裡莫名生出幾分不痛快,撇過臉小聲嘀咕:「這麼快就連簪子都送上了……無事殷勤,黃鼠狼的心思……」
長儀沒聽清:「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