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那些人做什麼?
長儀心中不解,卻沒露在臉上,捧著茶小口喝著:「就是之前說的那樣,我無意中從庫房裡發現的,我們家尊師的作品。大約是尊師以前交代過他什麼,他才要去找仲裁院的。」
阮長婉卻搖頭:「沒那麼簡單……那時你與我們走散以後,他立即就衝進了林裡深處,追都追不及。過不多久,那邊就迸出了劍氣。那劍氣……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從小練著那本劍譜,劍氣揮出來是什麼樣我再清楚不過。」
她頓了頓,長長吐出一口氣:「我遠不及他。不止是我,把各家前輩都算上,整個道界能與他比肩的也找不出幾個。」
長儀手裡的茶也頓住了,遲疑只在須臾,她很快便神態自若地接上話:「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那可是尊師的作品,千年前我們阮家的偃甲也是能上戰場的,哪裡會差?」
阮長婉只是看著她。
長儀放下茶碗,扯著她袖子搖了搖:「說起來,阿姐,我還不知道當時你們那邊的情況呢。那時候走散的只有我和昆五郎嗎,你們後來都碰見了什麼?」
阮長婉還盯著她看了會兒,才順著她這求饒似的轉移話題往下說:「也沒什麼,你、柳道友和虞道友是最先消失的,那具人儡隨後追了出去。我和唐家的三位沒能跟上,被林中出現的傀儡截在了半道。混戰時,唐榆忽然對天發了道令符,仲裁院的人手就在那時從林子外頭湧了進來,護著我們往外撤,中途正好遇上虞道友他們。匯合後,唐榆就又朝那具人儡的方向追了過去,我本想跟著去找你,卻被仲裁院的人攔下了。」
她說著,面色一沉:「那時我就猜,這是仲裁院的一個局。你,或者那具人儡,被他們當成了局中博弈的彩頭。果然,那時仲裁單單留下了你們兩個,只怕連櫻姐都對這場局一無所知。」
長儀也想起當時竹青千方百計要帶走她,只是不知道為的什麼。不過這事還是別跟阿姐提起了,免得徒惹她憂心。
不過……
「仲裁院是說昨天捉到了些活口?」
阮長婉點頭:「我找你就是為這事。那邊派了人來,好像是刑訊有了結果,請你去旁聽。」
長儀一聽就要起來,又聽阿姐在旁邊道:「你不許自己去,我跟著你。」
應該……也能瞞得過去?
長儀不太確定地應了下來,在阿姐的叮囑下胡亂往嘴裡塞了幾塊點心就要出去,結果在門前又被阿姐攔了攔。
「等等,你這簪子簪得斜了。」阮長婉伸手取下她發間那支梅花簪,拿在手裡瞧了瞧,才替她仔細簪回去,順口問了句,「倒是精巧,誰送的?」
姐妹倆的首飾都是彼此有數的;爹孃那裡是有阿姐的一份就不會少了她的,阿姐平時添置點什麼也不會忘了她。或者說長儀本就對這些身外物不甚在意,全靠娘親和阿姐記著給她打點該有的門面。
外人送的自然就不在此列了。
但要說是昆五郎送的又難免要解釋東西的來源,長儀沒敢說實話,只含糊說一個朋友,叫阮長婉一路上若有所思地斜了她好幾眼。
好不容易跟著仲裁院的人穿東趕西地到了目的地,阿姐也將目光收了回去,長儀可算鬆了口氣,四處一打量,就見這是個類似於地牢的地方,跟擷仙閣底下那個長得差不多。
……這些高門大族怎麼都喜歡在自己地盤上弄個這玩意,話說阮家老宅裡應該沒有這種地方吧?
長儀腹誹著跟了進去,沒走兩步就在玄關處碰見了其他人。粗略一掃,來得還挺齊全,可以說除了昆五郎和唐榆,該到的就都在這了。不過唐楓大概是來湊數的,心思明顯不在裡頭,瞧見阿姐帶著她進來後,那目光基本上只圍著阿姐打轉了。
昆五郎到底沒有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