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世上最擅神魂之道的,早前跟著柳封川去了青原的虞詞絕對算是箇中翹楚。
監天聞言先是一愣,很快也就反應過來,微微頷首道:「我這便秉明仲裁。」
「有勞道友了。」長儀同樣點頭致意,在監天轉身欲走時,遲疑著到底還是問了句,「我阿姐她……身子可還好?她如今在哪裡,我能不能去瞧瞧?」
「阮大小姐正於此間東廂靜養,由掌書閣醫師日夜照料,其餘情形……抱歉,我知之不多。」
長儀難免有些失望,可接著也想起監天這些天必然常常顧著她的動向,再加上數度施用秘法,無暇分心關注旁的也再正常不過。「不妨事,我自去問便是。倒是我還要與你道謝才是,若是沒有道友相助,我還不知道要在魔族那裡關上多久……多謝道友,今日大恩,來日必定湧泉相報。」
監天表情一僵,似乎不大習慣與人這麼說話,小聲說了句「不必」便匆匆轉身離去,瞧著腳步竟有幾分慌亂。
長儀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迴廊那頭,這才重新看向窗後的人影,深深吸氣,靜了靜神,而後終於下定決心走進了那房間內。
昆五郎似乎正看著自己的手掌出神,一見有人進來明顯警惕了幾分,手也放了下來,看清是她才稍稍放鬆些,不等她開口便先一步問道:「你說你是阮青玄的後人?」
「是……」長儀愣了愣,幻境裡也就算了,回到現實還要給昆五郎解釋她的身份,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偏偏還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可昆五郎畢竟是為了救她才成的這樣,讓她生不起任何埋怨的心思。
慢慢來吧。
不曾想他倒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話鋒忽然就是一轉:「我的劍呢?」
「啊,在機關裡,我替你……」
長儀說著便伸出手想為他取出那把文龍劍,可才剛剛上前一步,甚至離他的手臂還遠著,他便側身躲了開,那防備的眼神讓長儀看了多少有些不好受。
「我沒有惡意的!你的佩劍就藏在你左臂的甲骨裡,我想著現在的你大概不記得怎麼取出,才想要幫你來著……」
她帶著點委屈地解釋著,昆五郎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想了想,沉默地將左臂主動伸到了她面前。雖然沒說什麼,至少也算是個信任的表現了。長儀實在沒忍住一聲嘆,兩人都已經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不曾想到了現在還要重新培養信任。
想歸想,她手上動作不停,熟練地探指在他腕上一寸處摸到機關所在,小心掀起外頭的皮質,便將那細而薄的骨劍慢慢抽了出來。
這全過程昆五郎都看得仔細,尤其在長儀開啟他腕上的機關時,他的眼神明顯變了變,將佩劍拿到手裡以後也足有半晌沒回過神來,只是怔怔看著自己的手腕。
「我……真的成了偃甲?」
良久,長儀才聽見他仿若自言自語的問句。她想了想,斟酌著答道:「阮尊師也是希望你能活下去……還有昆涉前輩……」
昆五郎抬手撫上了額角:「你讓我想想,想想……」
長儀看他一副頭疼的模樣,像是還無法接受這些對現在的他而言可以稱得上是驚變的事實,正猶豫著要不要先留他一人靜一靜,卻又聽他叫住了自己,問:「這是阮青玄的那具人儡?叫……青劍的,怎地戴著面具?」
他說的是放在地上還來不及處理的青衣偃甲。
「我看過尊師留下的圖紙,觀其構造,應該是他沒錯。」長儀說著,一邊將偃甲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這痕跡,依我猜測是在五年前被麒麟火燒出來的,也是那時他落進了魔族手裡,直到今日才被帶了回來。」
她將那場偃甲案與這幾天在魔族的所見所聞都簡單說了一遍,現在的昆五郎雖然沒有與魔族交手的記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