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還在和裴嵐說話,可眼神瞥見眾人跟前的那兩具偃甲虎,頓時就將裴嵐忘到了腦後,滿是驚喜地「哇」了一聲,便跳下虎背,噔噔噔幾步跑到偃甲虎前邊,跟瞧見什麼新奇玩意似的來迴轉著打量:「裴木頭臉,你從哪裡找來的大傢伙?這是鋼鐵造出來的老虎嗎?」
兩隻鐵虎見著生人靠近,即使沒有主人的指令,也自行警戒起來,後腿一撤,便弓背匍匐在地,隨時都能撲上去咬斷眼前人的脖頸。偃甲虎體內的火種正在熊熊燃燒,偶爾從它們的鼻孔中撥出兩股灼熱的氣浪,反而讓這姑娘愈發興奮起來:「還能動,還能出氣!它們是活的嗎?你們漢人原來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這下倒讓長儀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走上前,看這姑娘整個人快要抱在偃甲虎身上了,生怕她被受驚的偃甲當做敵襲給掀翻了去,趕緊安撫地拍了拍偃甲虎的前腿,一邊心裡納悶:就算是阮家招攬來的修士,頭一回見到這種巨型偃甲時也免不得怵一怵,這姑娘怎麼完全不帶怕的?還要往明顯擺出防備姿態的偃甲身上撲,心可真大啊。
方才還呲著牙的兩隻鐵虎一瞬間放鬆下來,溫馴地低下頭在長儀伸出的掌心上蹭了蹭,只是眼睛依然緊緊盯著那姑娘和她身後的猛虎。猛虎同樣沒有垮了臺子,警惕地跟眼前這兩隻體型數倍於自己的、鋼鐵鑄成的「同類」對視著,沒有絲毫怯意。隨著長儀走上前,那對青藍色的眼睛也跟著幽幽分給她一個目光。
阮長婉皺著眉瞧了那老虎一眼,拉了拉長儀的袖子讓她別走太過去。長儀雖然順著她的意思站到了後頭,心裡卻是對那姑娘頗有好感的,便從阿姐身後探出腦袋給她解釋:「它們是偃甲,不能算是……活的。」
「偃甲?沒聽說過……」小姑娘學著長儀的樣子歪了歪腦袋,跟著就眯眼笑開來,「你是它們的主人呀,你也喜歡老虎嗎?」長儀還沒作出反應,她又招招手,讓身後那隻斑斕猛虎蹭在她腰側,再伸出兩隻手抱住它毛茸茸的腦袋來回搓:「我就喜歡老虎,它們長得多俊,又威風!看,這是我家的黑烏,是從我出生的那天……」
「金烏,」話沒說完,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的裴嵐就打斷了兩人的聊天——主要是這姑娘自來熟的東扯西扯,「你為何在此?」
「你能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這裡離南疆又不遠,本谷主沒事出來散散心不行呀?」小姑娘顯然不大待見他,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頭就笑嘻嘻地找長儀說話,「我叫金烏,你吶?」
長儀同她交換了名姓,多少有些好奇:「金烏?是被尊為太陽神鳥的那個金烏?」
「神鳥?」小姑娘瞧著卻是茫然,「不是哦,我阿乃姓烏,阿芒姓金,所以我就叫金烏啦!」
「原來如此……」長儀半懂不懂地點頭。還是金烏姑娘看出她的遲疑,主動解釋道:「阿乃就是南疆話裡對母親的稱呼,阿芒就是父親啦。跟你們中原不同,我們南疆的人都是跟阿乃姓的,不過我阿芒是中原來的漢人……」
「好了金烏,」裴嵐再次打斷了她的話,這姑娘實在太能說,自己一個人都能滔滔說得歡,「你來中原,身邊沒帶人?」
「帶啦,他們拉著東西過來,都在你的城裡過夜,我和溝梅在山裡住。」金烏說著,又朝長儀眨眨眼,「溝梅就是妹妹的意思,我妹妹叫辛烏。」
長儀可算充分感受到了這姑娘對自己的熱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阮長婉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往後稍稍,自己對那姑娘笑道:「金姑娘怎麼不在客棧歇腳?這山裡野獸眾多,可不比城中安穩。」
「我不姓金啦,我們南疆人都把姓放在名字後頭的。」小姑娘先是認真糾正了她的稱呼,而後再次對裴嵐表達了不滿,小眼一瞪,「還不都是怪他!他的城不給異獸進去,以前我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