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源立在一旁,輕聲輕語地道:“就是好言安撫了幾句,不過景二爺對景公簽下的文書很是擔憂,走之前,希望先生能給句話,好斷了南疆那邊的心思。”
安嵐垂下眼,看著手爐上的花紋:“他怎麼說的?”
“景二爺的意思是,景公這輩子就兩個兒子,一位是白廣寒大香師,一位是景炎公子,那文書上倒沒有指定,將來要娶玉瑤郡主的是哪一位。但是白廣寒大香師定是不可能的,且不論廣寒先生如今何在,僅是這大香師的身份,天樞殿若真認了這份婚約,那麼天樞殿和鎮南王府的關係就複雜了。”鹿源說到這,看了安嵐一眼,接著道,“因而就只有景炎公子了,只是景炎公子當初是已定了親的,並且如今他們也找不到景炎公子人。如果眼下能有一位長得跟景炎公子很相似的人出面,同景府一起表明,景炎公子實際上並未定親,不然也不會至今未成婚,如此,景府也就不算失約。總歸玉瑤郡主已死,這事有個說法,那麼無論是婚約還是失約,這事也都過去了。”
安嵐問:“所以景府是想請鎮香使出面?”
“是,景二爺告辭的時候,還提出想見一見鎮香使,只是那時鎮香使未在殿內。”
安嵐唇邊忽然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既如此,他怎麼來找我?還耐心等那麼長時間?”
鹿源道:“景二爺的意思,此事自當要先問您的意思,鎮香使願不願意,還不是要看先生您點不點頭。”
安嵐輕輕描畫手爐上的花紋:“我不反對,就看鎮香使的願不願了。”
鹿源頓了頓,應下:“是。”
安嵐放開手爐:“我乏了,你出去吧。”
“是。”鹿源又應了一聲,只是卻沒有馬上走。
安嵐抬起眼:“還有事?”
鹿源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先生的手怎麼了?”
安嵐垂下眼,將袖子拉下:“沒事。”
鹿源問:“是鎮香使做的?”
安嵐又抬起眼,看著他,神色淡淡。
鹿源垂下眼,面上似有隱怒,卻含著不露,緩緩行禮:“夜深了,先生歇息吧。”
他的外表是柔弱的,漂亮的,精緻易碎的,一個微微難過的表情,就能引起女性的憐惜,讓人忍不住想要對他好;當然,也有可能會讓人想加倍地欺負他,玩弄他,掌控他。
是天堂還是地獄,似乎是在別人一念之間,但實際上,是在他手裡。
這是上天賜予他的能力,他自成年後,就很好地掌握了這等能力。天樞殿內,幾乎所有侍女,甚是是香師,都會不自覺地對他有幾分偏袒和維護,除了安嵐和藍靛。
不過當初安嵐會把他放在身邊,除去他有過人的辨香本事外,多少也有這樣的原因在。
……
安嵐淨面後,準備上床時,侍女拿著一盒香膏進來:“源侍香讓我給先生,這是他新調配的,擦手用,睡之前在手上塗一點,明日早上起來兩手的肌膚會無比光滑。”
安嵐往那侍女手中看了一眼,示意她放旁邊。
侍女即將那盒香膏小心擱在床邊的高几上,然後輕輕退了出去。出去時,看到鹿源還等著外面,便走過去笑著道:“先生收下了,擱在床頭呢。”
鹿源行禮:“有勞姐姐了。”
侍女笑道:“我可有份?”
鹿源道:“自然是有的,已經讓人送到姐姐屋裡了,先生身邊的幾位姐姐都有。”
“真是,這般貼心,叫人想不疼你都不行。”
……
屋內,安嵐拿起那盒香膏,又看了看自己還有些紅印的手腕,想了一會,將香膏放回去,然後歇下了。
翌日,白焰就被告知景府那邊的意思,又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