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她和那個人纏在一起的時候,拿匕首劃破了他的手,血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沾上的。
只不過情況危急,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聽到她這麼說,阿元不由得大鬆一口氣,只要不是自家女郎有事,那就都好。
阿元趕緊的去打了一盆熱水來。火塘的炭火上會弔著燒水的釜。只要火塘的火沒有徹底熄滅,就有熱水可用。
血跡乾涸之後,就會緊貼在肌膚上。怎麼摳都摳不乾淨,只能用熱水泡。
阿元把她一雙手泡在熱水裡,“要泡一會兒才能洗淨。”
“那兩個人,怎麼樣了,沒有為難你吧?”
阿元搖搖頭,“那個年紀小的,一路上抱怨個不停。但是年歲稍微大點的那個,倒是一路上沒怎麼說過話。”
“給他衣物,還和我道了謝。”
阿元納罕道。
這兩人從衣著打扮,還有行為舉止來看,出身不低。出身高的人,阿元在上門的賓客裡見過的,不會對她這種僕婦說上半句話,就算有什麼事情吩咐,也要找個人轉達。似乎是和奴婢們直接說話,是辱沒了他們。
今天見到這個,和以往見過的那些貴人都不太一樣。
晏南鏡聽了冷笑,“阿元可不要覺得他好說話,比起那個年歲小的。他才是最厲害的。”
面對阿元不解的眼神,她又冷笑了一聲,“他方才離開的時候,和我說的那句話,分明就是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算出了事,也不會有援手過來。”
阿元白了臉色,“那要怎麼辦?要不要去找崔郎君?”
晏南鏡蹙眉,“現在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他,又誰去呢。”
阿元想起白宿,平常這些事都是交給他去辦的。但是想起現如今白宿昏迷不醒,可見當初他挨的那一下威力不小。也不知道被打成了什麼樣子。
她自己的話,只要不在府邸裡,恐怕很快就被發覺。她倒是沒什麼,就怕連累到了女郎。
“現在他們還用得著我們。”
晏南鏡過了小會,蹙起的眉頭鬆開,見到阿元愁眉苦臉,“放心,一時半會的,應該不會有事。”
阿元聽了這話,越發的愁眉苦臉。
平白無故多了兩個無親無故的男人,怎麼能好呢。
只是這話她不好說給女郎聽的。
手上那些乾涸掉的血跡,在熱水裡泡上一會兒之後,輕輕一擦就掉了。她順便淨了面,漱口之後睡下。
有了這一遭變故,阿元不敢離她遠了,直接將自己的鋪蓋搬過來,和她睡在一塊。
晏南鏡和衣睡下,一直到大半宿才勉強睡著。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已經天光大亮。阿元已經起來,去庖廚底下忙活了。火塘上留了火,上面的鐵釜裡有熱水。
她洗漱之後,低頭看到地面上還有一串血跡。
晏南鏡胡亂的擦了兩下,見到擦拭不乾淨,丟到一邊,邁出房門。
冬日日照短暫,屋內為了防寒,又拿布將窗欞蒙的嚴嚴實實。寒風擋住多少不好說,但是光亮倒是被擋的嚴嚴實實。明明是白天,但卻和深夜沒有什麼區別。
短暫的待上幾個時辰還好,要是一整天都呆在裡頭,人會受不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雪,今天出來看,外面薄薄的積了一層薄雪。屋簷下掛著一排長短不一的冰凌。
晏南鏡沿著廊道走了小會,抬頭看著屋簷下那一排晶瑩剔透的冰凌。
“女郎。”
昨夜的那個嗓音,在她背後突兀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