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拿著最近查到的公司事宜前來時,他正在喝茶。
「宋禾燃作為控股人,最近的股份在不斷上漲,他聯絡的都是一些小股東,高價把股份買進來,以轉贈的方式避開股東大會。」
陳中正輕輕吹開茶水上氤氳的白霧,他靠在沙發上,臉上表情未變:「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秘書說,「最近公司流言四起,都是關於小陳總的私事。」
陳中正擺了擺手:「別什麼事都往我面前說,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後果,以後別跟我說了。」
也是退休之後陳中正才把這件事想明白,他為公司的事操心了大半輩子,擔心陳修遠沒辦法順利繼承這偌大的家業,他事事都為陳修遠操心著,也沒得到陳修遠的感恩之心,倒不如拿著錢過好剩下一二十年的日子,何必再上趕著找不痛快。
陳修遠這個敗家子,把家敗光了也不關他的事。
宋禾燃私底下收購小股東股份的事情做得很謹慎,陳修遠沒得到訊息,他近來被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語弄得心煩意亂,公司裡屬於陳修遠的心腹少之又少,自從上次跟宋禾燃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們倆在公司也基本不打交道。
這時候公司又有言論瘋起,大概是說小陳總糾纏小宋總,小宋總迫於工作壓力,只好忍氣吞聲。
企業裡觸碰不到高層的員工太多,這樣茶餘飯後的討論似乎能拉近他們跟領導的距離,也有些就算位居高位,也是有不為人知的隱秘一面的。
陳修遠糟心了兩天,發現自己很難把控整個公司的嘴,索性破罐子破摔,在某次晨會的時候提了一嘴這件事情之後,開始認真工作,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拋諸腦後。
畢竟所有關於他的流言蜚語,歸根結底都是在聲討他配不上這個位置,只是投了個好胎,就能得到尋常人努力很久都得不到的成績。
陳修遠就不得不做出點成績來。
其實周歲淮並不習慣陳修遠比自己忙這麼多,在家裡能見到他的時間被一再壓縮。
跟陳氏的合作結束之後,照慣例要請他們老闆吃個飯,本來邀請的是宋禾燃,但出席的人卻是陳修遠。見陳修遠跟他們公司的幾個負責該專案的工作人員一起進來,周歲淮輕輕挑了一下眉,面上還是表情如常,他起身笑臉相迎,跟他們一一握手。
「小陳總。」周歲淮露出這樣戲謔的笑的時候,陳修遠是最受不了的,那眼神就好像在逗他似的。
要知道陳修遠是最經不住周歲淮逗的。
他輕輕握著周歲淮遞來的手,借握手的動作在周歲淮手背上摩挲了好一陣,低頭紅著臉叫道:「周總。」
「去坐著吧,今晚跟我多喝兩杯?」周歲淮問他。
陳修遠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剛剛周歲淮坐的位置,正好旁邊還空了一個座,他自然而然走過去坐下。
周歲淮沒帶助理,他原本以為是個應付宋禾燃的無聊飯局,沒想到陳修遠親自來了,這下還能借著公費談個戀愛。
畢竟是對方老闆,夾個菜倒個酒湊到一塊說個話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小陳總,你酒量不怎麼樣啊,怎麼臉紅得這麼快?」
陳修遠紅著臉試圖把他覆蓋在自己大腿內側的手給推開,小聲抱怨道:「哥,你再這樣我真要硬了。」
周歲淮笑得不行,收回手之後笑道:「行了,不逗你了,別喝酒了,多吃點菜。」
「沒你做的好吃。」陳修遠小聲道。
「不準,這頓飯可花了我好幾千呢,必須是頂呱呱好吃的。」周歲淮說。
陳修遠夾了塊蛋塞到口裡,慢吞吞咀嚼嚥下之後,說:「這個蛋都沒有燒焦的地方,不夠香。」
老闆跟對方老闆聊得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