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他下河,“去踩河蚌。”
“踩河蚌?”沈琴書覺得很新奇。
“你跟著我做。”庭芝褪下鞋襪,光著腳下河,然後向他招手,“下來。”
“不要。”沈琴書拒絕,怪髒的,萬一被蛇咬一口咋辦?
庭芝不理他,自己提著褲腿在河裡踩,河很寬,更象個小池塘,一邊踩一邊拿水潑岸上的人。沈琴書揀起地上的小石子還擊。
“哎呀……”庭芝叫了一聲,沈琴書以為他被石子打著了,卻見他彎下腰,從河裡抬起一個圓圓的河蚌,拿在手裡晃晃。
沈琴書心癢起來,也學著他的樣子褪了鞋襪,提著褲腿下河,腳底下是軟軟的泥,腿間一條條小魚小蝦溫柔地遊過,怪癢癢的。
踩著腳下一個圓圓的東西,沈琴書驚喜地彎腰,居然是一隻臉盆大的河蚌。殼上一圈圈密紋,呈深黑色。
“啊啊……真的有……”沈琴書高興地話也說不利落,原來這就是踩河蚌,長這麼大沒玩過,難怪陶右軍辭官歸隱田園,這樣的環境確實比官場鑽營更能讓人留戀。
庭芝又叫起來:“哎,我碰到一個圓圓的東西。”
這圓東西不是河蚌,是一隻小烏龜,受到驚嚇,把腦袋縮到殼裡就是不出來。沈琴書接過小烏龜逗它。
“今天我給你做河蚌湯。”庭芝興高采烈抱著大河蚌回家。琴書跟在他後面,來福看見少爺光著腳衣角溼淋淋似是下過河,嚇得臉發白,苦求:“求你了少爺,別折騰了,小心累著涼著,萬一您有個好歹,小的沒法活了。”
庭芝笑他:“你別太緊張了。我大哥說琴書就是因為太過嬌嫩,所以身體愈發不好,應該多曬太陽多出去走動,身體才會好起來。”
庭芝說著抱河蚌抱到廚房,劈開後肉呈紅色,很厚實。鄉下做河蚌很簡單,先把河蚌切了,用熱油爆炒,下薑絲黃酒,再下豆腐,燉到豆腐起孔就差不多了。
琴書自幼將吃飯視為負擔,這次是頭一回盼著吃飯,看著庭芝在廚房裡忙碌,他也下手幫著剝兩顆蒜,一會兒,河蚌湯煮好,白如牛奶,再撒蒜末和胡椒粉,盛到盆裡端上桌,琴書第一個下筷,吃一口蚌肉豆腐喝一口湯,濃鮮微辣,無法用語言形容。熱熱的吃下去,胃裡舒服透頂,渾身舒暢。還有蒲公英炒雞蛋,菊菊菜什麼的,青黃不接的時節,農家多吃野菜,巧手的家庭主婦硬是把人畜同食的東西做得很可口,而孟家由於捨得放油放肉,做得野菜更是一絕。琴書從沒吃過這樣的東西,頭一回吃了一整碗米飯,來福憂心忡忡看著他,生怕他積了食,拉著他在院子裡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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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書意外發現菜園一個小角落,圈了一些小小的揹著殼的會動的東西。
“這是什麼?”
“這是草蝸牛。”庭芝拿著一棵青菜丟在裡邊,興致勃勃地看著蝸牛們進食,“那次你吃的軟嫩嫩的東西就是蝸牛。”
“啊……”琴書驚的說不出話來,這種東西也能吃?嗯,味道還行,說不出的軟滑。
庭芝看見家裡的母雞蹲在雞窩裡不動,拿根棍子猛打。
“母雞在睡覺你打它幹什麼?”琴書問。
“母雞在抱窩,一抱窩就不下蛋了。”庭芝用棍子把母雞趕出窩,可是剛把它趕出來,它又咯咯跑回來。庭芝看庭霜在樹下睡覺怕吵著他,只好任由母雞鑽回窩裡,搬出雞蛋挑揀,對著陽光照一遍,把有陰影的雞蛋挑出來,放回雞窩,老母雞立即趴上去,安生了。
琴書看著他做這一切,愈發覺得有趣。
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庭霜吃完午飯躺在梨樹下的竹椅上睡得流口水,被母雞咯打打叫著,他也醒了,西西叼著東西搖著尾巴跑過來獻寶。
西西城城被訓練的會揀東西了,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