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翻了一個白眼,一臉的不屑。
“你也會背?”曾國藩已經冷靜了下來,盯著面前的小二,他可是一路官運亨透過來的,腦子並不差。
“是!老闆請人提問,回答,然後讓小的們背熟。”小二笑了一下,深弓小聲說道。
“那是為何?”曾國藩的聲音更冷了。
“為何?每案我們都會這樣啊!不過,之前的案子倒也會跟被告說幾句好話,總會有那向燈、向火的。不過,這些日子老闆一打聽,就沒一個向著那位曾大人和袁畜生的,剛那小二說得也沒錯,有官人在這兒聊及,也沒人支援曾大人。”小二兩手一攤,還動了兩下,意味明顯。
“一個也沒有?”曾國藩雙唇直抖,剛剛他還以為這些背後都是有人操縱的,只是為了搞垮他。
那小二就動著手,不開口。
曾國藩扔了幾個銅板。
“真的沒有,一個都沒有。樓下的庶民們聽說書先生念報紙,都會破口大罵。上樓的無論新學舊學,也都只說曾先生迂腐,袁某畜生都不如。”小二翻了一個白眼,表示,自己也是瞧不起這兩人的。
“這位仁兄想是剛到京城,那位曾大人若不是任其長女受其夫凌虐,皇上與娘娘萬不會連大學士之職也不留於他。要知道曾大人仍清流代表,可是皇上怒罷其職,御史蘭臺卻無一折為其申述!還有京中各報,各有議論,也無一報為曾大人辯駁?更不要說,曾大人桃李天下,副總理大臣李鴻章也不曾為其恩師公開解釋!”他們這邊的話,自然也會傳到隔壁,那邊的那位男子忙說道。
曾國藩不聽了,扔了錢,就自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酒樓,那小二一喜,在他後頭熱情的送了,立刻讓人收了桌子,引人上樓。案子還沒完,他又能賺一道錢。
曾國藩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天下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他是對的?想來想去,他去了摯友家,回京之後,他一直羞於見人,也怕人說他是想形成朋黨。而現在他真的已經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郭嵩燾是在咸豐六年時,還在曾國藩的幕府裡做事,因為工作不錯,曾國藩把他推薦回京,現在雖說官不大,但很有潛力。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曾國藩現在找不到人說話。
郭嵩燾倒是沒把曾國藩拒之門外,接了報,忙迎了出來,請他在書房坐下,跟李鴻章一樣,把人都趕了出去,自己親自給李鴻章沏起茶來。
曾國藩在李鴻章那兒還沒意識到,此時看到郭嵩燾也這樣,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筠仙,你這是為何?”
“咱們哥倆說點私房話,要那麼多人做什麼。”郭嵩燾當年和曾國藩也是一同在嶽麓書院讀書,他們也是在那兒結成的摯友,雖說這二十多年,他的從仕之路遠不如曾國藩那麼順利,但他性情豁達,不管當年不順時,還是此時曾國藩困境時,他對曾國藩也一直如此。
“所以,你也覺得我錯了,跟李鴻章那小子一樣,把所有人都趕走,省得讓我沒臉?”曾國藩何等的聰明,他能在道光年十年七遷,成為清流之首,並不是浪得虛名的。
“去把嫂子和孩子們接回來吧?別急,聽我說,你的治家之道,我是贊同的。我其實也這麼教我的孩子們。你曾經妻賢子孝,這是何等的讓人羨慕,幾個女兒,哪一個不是賢良淑德,若是我有適齡之子,定要搶一個回來。但是,紀靜這件事,我也不認同,當初我也勸過你,記得嗎?袁老頭知道他兒子不是東西,已經跟你說了,要退親,你卻偏不肯。說實話,當初我都生你的氣。”
郭嵩燾把一盞茶輕輕的放到了曾國藩的面前,他是老朋友了,別人說,也許曾國藩會憤怒,但郭嵩燾他們相識超過二十年了,他們彼此都十分了解對方。
“但老袁死了,若他再遲死一年,我也許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