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城搖了搖頭,他放下手裡的調色盤,定了定心神,又對顧曉冬說道:“你自己先試著調幾個色看看。”
顧曉冬本來也就是隨口問問,上了這麼久的課,他對美術的興趣真是不大,不過肖城倒是教得挺認真,也不管他每天能聽進多少。
關於顏料調色已經講了兩個課時,顧曉冬嫌棄顏料味道重,皺著眉頭,拿了一罐顏料倒在調色盤上,只是他隨手一倒,顏料倒了快半瓶,肖城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他家裡條件一般,所以對美術工具一類的東西很愛惜,尤其是油畫顏料這些都很費錢,所以見不得顧曉冬這樣糟踐東西。
肖城看著肖城說道:“仔細一些,這些顏料貴著呢。”
偏偏顧曉冬又是個敏感的,他見肖城臉都黑了,不以為然的撇了兩下嘴,說道:“虧你還是搞藝術的,提錢俗不俗?不就是一點顏料嗎,明天我讓我爸買一箱回來。”
肖城聽了這話,不高興的看著顧曉冬,說道;“你爸有錢也不能這麼浪費東西啊。”
顧曉冬嗤笑一聲;“老師說得對,誰叫我家有錢呢!”
看著顧曉冬滿不在乎的樣子,肖城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瞪著顧曉冬,嘴裡脫口而出;“你有沒有家教?”
這話一出,顧曉冬也跟著變了臉色,他把手裡的半瓶顏料重重的往桌上一頓,紅色的顏料濺了滿桌,顧曉冬站了起來,手指著肖城,冷冷的說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肖城也站了起來,怒視著顧曉冬,重複一句:“我說你沒家教!”
顧曉冬垮著臉,抬手就把調色盤扔到肖城身上,他像只發怒的小豹子,指著門口吼道:“你給我滾出去。”
肖城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顧曉冬還動起手來了,那調色盤正打在他腦門上,疼倒還是其次,主要是上面的顏料,糊了肖城一頭,肖城氣得身上直哆嗦,他二話不說,抓起自己的衣裳,出了大門。
這一路上,肖城心裡既是委屈又是難堪,別人見他滿身的顏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離他遠遠的。
等他終於回了家,肖二叔開門,看見肖城這狼狽的樣子,吃驚的問道:“城城,你這是怎麼了?”
他航叔在屋裡聽到動靜,出來一看,也急了,他把肖城拉進屋,說道:“你出去上個課,怎麼還給自己塗了一身的顏料。”
有了兩個親人圍在他身邊,肖城的委屈像是被放大了十倍,他連眼圈都紅了,緊緊抿著嘴唇,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他二叔對他航叔說道:“別楞著,快去打水給孩子洗洗。”
他航叔連忙進了屋裡,倒了一盆溫水來,先讓肖城換了衣裳,又給肖城擦臉,不過顏料十分難洗,他航叔都快把他臉上的皮給擦掉一塊,還沒清理乾淨。
“噯,城城,你額頭上咋起了這麼大一個包呢。”
肖城抬摸了一下,包鼓得挺大,摸起來剌疼剌疼的,大概就是剛才顧曉冬用調色盤給砸的,他旁邊的二叔自他到家,就氣的在屋裡打圈,他問道:“是不是你上課那家的人給你氣受了?”
其實嚴格來說,肖城對顧次白印象挺好,但是他跟他家那兒子就是不對盤,經過了剛才的事,這課他也教不下去了,於是就簡單把事情經過跟他兩位叔都說了一遍。
果然,他二叔聽了經過,氣得暴跳如雷,嘴裡罵道:“這小兔崽子太欺負人了,真要有家教,那也幹不來這些事情!”
在肖二叔眼裡,自家孩子品德優秀,要錯也肯定是那家熊孩子的錯,罵了一陣後,他又指著肖城罵;“你也是作的,你隨他怎麼糟踐東西去,橫豎人家家裡有錢,關你什麼事!”
肖城低聲說了一句;“我是實在看不下去才忍不住開口。”
肖城二叔眼睛一瞪;“你還敢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