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落,小河邊幾人坐在一起烤火,一個渾身是瘤子的男人被綁在了邊上的樹幹上,苗疆少年坐在粗壯的樹枝眼神眺望遠方。
慕冬兒抬頭看看他,小聲說:“師兄,南姑娘走了之後這妳公子都不說話了。”
雖然本來妳薄久就不太愛跟他們說話,但是今天都一天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清晨他們整頓要出發,結果才得知南姑娘的家裡人來了,要接她回去,匆匆告別,南姑娘跟著車伕下人走了。
妳薄久要帶著兇手去沐陽城撤銷自己的通緝,這事情要他本人去才行。
常何逍用棍子捅動火堆,讓火燒的更旺一些,他小聲說:“妳公子思慕南姑娘,他現在心情不順,師妹,你可不能在他面前說了什麼糊塗話。”
慕冬兒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常何逍提醒著。
慕冬兒撇嘴:“我能說什麼”
風瑤:“別在他面前一直提南姑娘就行。”
慕冬兒願意聽自己師兄說的話,風瑤一開口她就不舒服,她怨了一句:“不用你教我。”
風瑤眼神含笑,沒說話。
常何逍尷尬,眼神提示自己師妹不能無禮,慕冬兒哼了一聲起身去河邊打水了。
常何逍無奈,他歉意的說道:“風姑娘,我師妹不是什麼壞人,但是從小被寵慣了,她如果哪裡讓你覺得不順,你也不用顧忌。”
風瑤輕笑:“就是小性子而已,沒有到讓我不順的地步,真有的話,我沒有什麼顧忌的。”
神醫谷的弟子,從來不是什麼溫善的性子。
常何逍看的有些出神,突然他意識到自己這樣很無禮,他趕緊抬頭轉移視線,妳薄久一身紺色苗疆刺繡花紋的衣裳坐在樹叢裡很顯眼,常何逍看他一直看著月亮發呆,不由感嘆:“一生能遇自己心悅之人是大幸。”
“是啊。”風瑤也很認同這句話,但是她卻深意的說道:“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風姑娘這是何意?”
“無意。”與他們無關,這是妳公子和毒女的事情,風瑤起身:“我去撿些柴火。”
“不用,風姑娘你坐著,這事情我來即可。”常何逍起身去了。
風瑤獨自守著火堆,突然身後傳來落地的聲音,妳薄久跳下樹走了過來,他在邊上坐下,火光照耀著他絕色的容貌,他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是毒女的?”
風瑤驚訝了一下,他發現了?
妳薄久淡淡道:“我知道她是毒女,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開始是直覺,後來是她身上的藥味,最後是她親口承認了,你也是那晚發現的端疑吧。”她說的是哪晚很明顯了。
妳薄久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像是已經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結果,但是他掐住的手心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他嘴角輕扯,聲音卻很冷:“我要感謝風姑娘,讓我知道她的真面目。”
“是你自己聰明,沒有那晚的破綻,你遲早也會發現的。”風瑤不覺得是自己的原因讓他發現了毒女的秘密。
妳薄久現在心彷彿在被火燒,又熱又燥又痛,他的確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他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被耍了,愚蠢的一絲絲思維現在被打散了,風瑤的話打碎了最後的那點動搖。
妳薄久起身翻身上樹,樹葉遮住了他的臉,他隱秘在黑暗中一言不發。
妳薄久的氣場一天比一天可怕,第二天慕冬兒都不敢貧嘴不敢看他,躲的遠遠的,常何逍和風瑤也默默的遠離一點妳薄久,避免被遷怒。
風瑤知道他是在動怒,而這師兄妹兩人一直天真的覺得他是想念南姑娘了,思慕南姑娘到如此地步。
也有愛意和思念,但是此時更多的是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