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內只有南卿手裡的燈籠有亮光。
鳳晁站在黑暗裡,衣袍散亂,頭上戴的冠也不知所蹤了。
他烏黑的長髮披散著,黑暗中只能看見他明亮的雙眼,瞧不起他是什麼表情。
那雙眼睛就像野獸一樣,飢餓的野獸潛伏在黑暗中盯著獵物,眼神裡都是狩獵的慾望。
難怪沒人敢接近這裡,被這頭野獸撲倒,不死也會被咬下一塊肉來。
二二看著光屏上的資料,提醒:“他情緒很不好,我建議你趕緊離開。”
“走不了了。”
她的速度根本沒辦法跑出這座大殿宮門。
而且她也沒準備跑,她來的時候就有些預料了。
但沒想到鳳晁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些。
鳳晁頭痛欲裂,渾身發冷,內心又燒得慌,他甚至想拿刀颳了這一身肉,或許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煩躁的情緒不斷升高,他想砸東西,想殺人。
突然一盞紅燈從外面進來了,瘦弱的紅衣身影在黑暗中緩慢走進來。
還有幾隻熒光亮閃閃的螢火蟲跟著她。
她很輕聲溫柔的對那蟲子說話。
鳳晁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好笑。
“過來。”
鳳晁忍住強烈的頭痛,他面上的表情很平淡。
南卿提著燈籠走到他面前,抬頭:“陛下,奴是來伺候陛下的。”
“你想死嗎?”
“奴不想。”
“那朕數十個數,你跑出去了你就不會死的,你沒跑出去今夜就會死在這。”
要是別人聽到這句話恐怕會倒吸一口氣,絕望。
南卿不慌的看著他,神色不解:“陛下覺得這種無聊的追逐遊戲好玩嗎?”
她在反駁他。
鳳晁漆黑的眸子低垂了幾分,嗓音有些虛弱,說:“看似是追逐遊戲,但是玩的卻是你的命,朕覺得好玩。”
上位者的遊戲,他這個位置肯定是好玩的。
而奴的位置不僅不好玩,還會被羞辱踐踏,會死,死的毫無尊嚴,奴從來就沒有尊嚴。
鳳晁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在北陵被人追逐捉弄的場面。
額頭這一圈彷彿是帶了什麼燒紅的鐵箍一樣,鳳晁疼都出汗。
他沒有叫太醫,叫了也沒用。
那群老東西在他面前,他只會想殺了他們。
鳳晁低頭瞥見了她雙腳,此刻穿了一雙嫣色的繡花鞋,瞧不見那白嫩的雙足了。
宮殿都地面是黑玉,雪白足部踩在上面肯定比踩在獸皮鼓上還要好看。
“脫了鞋跑,奴隸不是不能穿鞋嗎?”
明明馬上就要進行生死遊戲,她卻一點都不急不害怕。
南卿把燈籠放在了兩人的腳邊,彎腰將自己的繡花鞋脫了,白粉嫩嫩的腳踩在地上。
“奴現在是陛下的人,聽聞南陵女子在外不露足部,雙足只能給丈夫看,所以一路穿著鞋過來的,剛剛進殿本就應該脫了,是奴記性不好。”
燈籠的火是暖橙色的,燈籠放在地上那光照在她腳趾上,每一個指頭都有了顏色。
漂亮的臉蛋和身段沒那麼吸引鳳晁,一雙腳倒是吸引了。
南卿提起燈籠:“殿內太黑了,奴去點燈。”
她好像忘記了剛剛暴君說的追逐遊戲,特別自然的提著燈籠去把周圍的幾盞燈都點上。
頓時大殿內亮堂了起來,兩人的臉總算也看得清了。
她臉上未施粉黛,少了一些嫵媚,卻多了一些稚嫩和天真感,睫毛很長,臉蛋白嫩嫩的。
雖然是女奴,但是一看就是養的非常好的,說不定還有許多人伺候穿衣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