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官服都未來得及褪下,他直接去了她的寢房,經過這陣子的佈置,這裡雅緻了不少,而落情苑的位置本就不錯,正值傍晚,夕陽灑在窗前,添了幾分恬靜。
晴雪靠在床頭,不時捂著唇咳嗽,小九看著十分心疼,故意擺弄出了一堆針線讓晴雪教她,好轉移注意力,可這方法似乎並不奏效,眼看著七嫂嫂咳嗽得愈發厲害,小九急了,正起身打算出門找菱香過來,卻看到門邊,尉遲痕正抬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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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只要一點,就夠了……
小九瞬間眉開眼笑的,記憶裡似乎沒什麼事可以難倒七哥的,是以尉遲痕對小九來說,宛如萬能的天神,能在這時看到他,自然比什麼都激動了。
而尉遲痕僅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便徑直走向床榻,那裡,晴雪還難受地趴在床頭咳嗽,幾乎是要將肺都咳出來,她正難受得緊,視線裡卻闖入了一雙熟悉的黑色長靴……
再往上,是黑色官府,晴雪訝異地抬起頭,果然,看到了他,一臉擔心。
“怎麼這麼嚴重?沒讓醫女來看嗎?”這話裡透著微薄的怒意,尉遲痕一面摟住她,隨即盯著無措的小九看,沉了眸,“你是怎麼照顧你嫂嫂的,病成這樣也不會給她找醫女過來?”
小九張張嘴,卻發不出音,平日裡的伶牙俐齒一碰到尉遲痕,全然無了效,只剩眼底的淚水越積越多。
晴雪心頭一疼,虛弱地抓住尉遲痕的袖口,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她仰起頭,朝著他扯出一抹微笑,“我沒事的,小九已經讓醫女過來看了,沒什麼大礙。”
“咳成這樣,也叫沒大礙?”他冷了臉,嗓音愈發暗沉。
哪怕明知他是關心,可這樣生硬的態度還是讓她心尖一酸,低下頭,她不再同他說話,迎面的小九見狀不停地給尉遲痕打眼神,可他倒好,僅是盯著門邊的人淡聲道,“進來吧,把藥給本王。”
菱香就站在那裡,早之前熬好了藥,卻礙於屋裡的情形一直沒敢打擾,正著急湯藥快涼了,就聽尉遲痕出了聲,她如獲大赦,立刻快步到床邊,將托盤上的那碗藥遞到那人手邊。
溫度正好,尉遲痕舀了一口又用唇碰了碰,濃烈的苦澀讓他皺起眉,倪向菱香,“沒讓人配蜜餞麼?”
這麼苦的藥,若要她喝了,那張小臉必定也更苦了。
菱香忙低頭說,“醫女說吃了蜜餞,怕對藥效有影響,所以除了這藥,最好別碰其它食物。”
尉遲痕這才低頭,目光泛著一陣柔情,問她,“有點苦,怕不怕?”
恍惚間,穆晴雪想到了一個人,哪怕記憶早已模糊,她卻依舊記得那個場景,她丈夫的哥哥,顧冽。
那是一個極其冷情的男子,哪怕同住一片屋簷,晴雪與她交流的時間也少得可憐,然而就在那個下午,顧峰忙著醫學實驗,便讓她在客廳裡休息。
當時她還生著病,阿峰也吩咐阿姨為她熬了藥,只是後來阿姨不小心忘了,而她靜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隔不久,她聽到顧冽回來的聲音,他進門,平靜的臉在看向她時有些微的波動,她察覺了,卻不知原因為何,而顧冽也似想起了什麼,步入廚房,片刻之後,他端著那碗藥,問她,“有點苦,怕不怕?”
一模一樣的語氣,晴雪不禁有些迷失,甚至在想當初顧冽問她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也如同尉遲痕一般體貼地嚐了藥,才會那麼篤定地問她?
尉遲痕的眸漸漸冷了,明明兩人近在咫尺,他卻好似從來融不進她的腦海裡,這種感覺讓他很挫敗,氣憤之餘,端起藥就喝了一口,隨即捏住她的下顎,將那苦澀的藥灌進她的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