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鏡子來!”
那道聲音已經無法淡定了,他可以確定,背上的字,絕對不是好字。
追風退出去,很快回來了,雙手各執一鏡,分給了追月一塊。
兩侍衛上前,舉著鏡子,一前一後站在浴桶邊兒,臉上極力保持著鎮定。
男人在水霧中抬起雙眸,看向前面的鏡子。
頓時,俊美的臉上的表情皴裂了,看著鏡子裡個張揚肆虐的大字,嘴角抽阿抽……
——賤!
歪歪斜斜的大字,橫穿他的傷疤,肆意的佔據半個後背,那近於膚色的黃,在他玉色的肌膚相映襯下,分外刺眼!
南宮逸抽著嘴角,生出了一種親自掐死她的衝動,他彷彿看到了她得逞後狡黠的詭笑,像她第一次逃離他身邊那樣,吐著舌頭,雙手放在耳邊,扇啊扇的……
“去,派人查查她在哪?”
男人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撇開眼,遙望窗外,已經無法直視鏡子裡那個刺眼的大字了。
“主子,用把她帶回來嗎?”
“不必了。”男人陰測測的說:“找到她,我會親自去拜訪她的!”
而那個即將被人拜訪的人,這會兒渾然不覺的守在徐記成衣鋪裡,耐心的等著妹妹揣摩繡工針法,無聊的間歇,便用觀賞店裡的錦衣華服來打發。
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忽然聽到鋪子裡小二殷勤諂媚的聲音:“呦!三小姐,您來了!”
只見‘徐記成衣鋪’的門口,進來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那女子容長臉面,顴骨高聳,嘴唇單薄,一副刻薄寡恩的模樣,卻將那張本來就醜的臉塗抹得花裡胡哨的,像妓院的老鴇子一般。
她披了一件大紅的猩猩氈斗篷,頸上圍著大貂鼠風領,拿著耦合色繡花攢玉珠兒的手爐,扯氣高揚,前呼後擁的走了進來。
采薇頓了一下,這位少女她在安老夫人是壽宴上見過,據說是縣太爺的千金,雖然是庶出的女兒,但那盛氣凌人的架勢,似乎比嫡出千金還要牛掰。
那位小姐也看到采薇了,她勾起單薄的唇角,不屑的哼了一聲!
采薇轉過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繼續看她的古代織錦藝術。
“三小姐……”
掌櫃的從樓上跑了下來,陪著笑臉兒說:“您定的衣裳小店兒剛剛做好,正準備給您送到府上去呢,您怎麼就親自來了呢?”
李金枝斜眼看著掌櫃的,冷傲的問:“怎麼?我不能來嗎?”
“不是不是,三小姐多心了。”掌櫃的連連擺手:“小人的意思是,您貴腳踏賤地,乃是小店的福氣呢,咱們原本是可以給您送貨到府上去的,何勞您三小姐親自跑一趟呢?”
幾句溜鬚拍馬的話,讓李金枝舒坦多了,她睇了一眼正在看衣裳的采薇,勾唇冷笑,若有所指的說:“何掌櫃,不是我說你,你這店裡的顧客可是越來越不入流了,連鄉下種田撿牛糞的,也能溜達進來,你也不嫌掉價兒……”
掌櫃的順著金枝小姐的視線,看到了采薇,這位姑娘剛剛可是在他這裡消費了十幾兩銀子,怎麼能說是鄉下種田撿牛糞的呢?
但是,他也不敢得罪縣太爺的千金,只好陪著笑臉兒,打著哈哈說:“三小姐可真會開玩笑啊,呵呵…。”
李金枝對他不配合的態度很不滿意,白了他一眼,“哼”一聲,帶著下人朝著采薇走去。
采薇感受到了她的敵意,不由得有些納悶兒,她們之間只見過一次面,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她怎麼就對她懷有這麼大的敵意,那副恨恨的模樣,彷彿她挖了她家的祖墳,奸了她的老母似的。
走到采薇面前,李金枝傲慢的抬起下巴,目露嘲弄的上下打量了采薇一遍,刻薄的說:“鄉下丫頭,本小姐好心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