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虞素去和妃宮中請安。虞嫣雖說性子驕縱,反而規矩最好,天未亮就起來梳妝,等她將花鈿貼在額上的時候虞素才捨得讓人伺候著梳洗。
“旁的呢?”
虞素端然凝視著硃砂的手,今天她只拿了件繡著孔雀圖樣的宮裝,倭端,袖口繡著淺黃色的月季花,裙角的特殊織法讓遠看著的人倒覺得是月光灑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好看,但虞素不怎麼喜歡倭緞,又不喜歡月白。
“回娘娘的話,昨兒皇上走的時候,就囑咐說讓娘娘今兒就穿這一身,保管豔壓群芳。”
眼底是道不盡的羨慕。
“真真是個登徒子,連豔壓群芳這樣的詞都說得出來。”
虞素嘴裡啐著,卻轉了本來的心緒,對硃砂擺了擺手,就說:
“也罷,就這件吧。皇上可有指點你說讓我今日戴什麼首飾?”
硃砂很認真地想了想,復而說沒有。
“奴婢替娘娘更衣。”
天色不早,雖說知道主子並不懼怕和妃,但做下人的總是要小意些,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借題發揮。再者,雖說和妃並不是真正的六宮之主,但和妃入宮的時候,聖旨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位同副後,這樣的身份,到底還是能讓人畏懼的。
虞素懶洋洋地點個頭,才換好衣裳,就聽虞嫣喚她姐姐。虞素不喜歡虞嫣這樣的殷勤。淡淡掃了虞嫣一眼,便說:
“你要閒著無聊,就讓人帶你出去轉轉,院子後頭養了一對兒白鹿,性子溫順,你也可以去瞧瞧它們。”
一句話就要把虞嫣打發走。
“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虞嫣小心將驚豔的眼神收住,露出天真樣子。
“去給和妃請安。”
“原來姐姐也是要跟別人請安的。”
不知道是心直口快還是刻意為之。
“是,到時候你入了宮,也該同我一樣,對長寧殿裡的那位和妃娘娘行叩拜之禮。”
她並不喜歡虞嫣這個妹妹,若不是為著身份不明的虞璟沅,她必不會費心同她夾纏。聽到入宮二字,虞嫣面上的笑容倒真切了幾分,虞素看在眼裡,還沒等虞嫣回話,又說:
“你給太太寫封信,到時候我讓人陪著程媽媽回去跟太太商量沅哥兒成親的事,沅哥兒的親事成了,你也必是要好事近的。”
虞素目光灼灼,言語間不帶一丁點兒感情。她不喜歡別人圖謀她的男人,即使圖謀不成,她也不喜歡。
“還是姐姐疼我。”
邊說邊跑過來要抱她。
虞素並不避讓,免得她起疑。虞嫣見她不躲,心裡更多了七八分的準頭,雖說不想面對,但她也必須承認,皇上對姐姐確實與常人不同。是以只要姐姐心甘情願地像皇上舉薦自己,再之後各憑本事,她不信自己比不過自幼比不過她的虞素。
至於那個哥哥……不過是再往家裡多添一個女人罷了,母親連新的姨娘都容下了,再給自己添個嫂子,有什麼不可。
虞嫣把一切都算計好,覺得自己未來的日子必定前程似錦。那些所謂剋夫不詳的名聲,那些奚落過她的所謂“姐妹”,等到時候自己成了寵妃,自己一定得讓那些笑話過她的人知道什麼叫有眼不識泰山!
虞嫣尚沉浸在這樣的綺願之中,就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撥了撥。
“姐姐。”
虞嫣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不論日後如何,現如今該裝樣還是得裝樣。她倒也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現在還不想拆穿。
“我要去長寧殿了,你再這樣抱著,到時候我去遲了見罪和妃娘娘,想必不美。”
聲音仍舊冷冰冰的。虞嫣越發覺得她裝腔作勢,仗著皇上的寵愛不把家裡人看在眼裡,又想起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