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愜意。
一輛三匹馬拉著的馬車,從陳醋的馬車邊疾馳而過,剛領先陳醋的馬車不過一箭之地,只聽一聲脆響,前面的馬車的一個車輪突然離開馬車,獨自滾向了路邊。
陳醋一邊甩出小石子打中木頭人的後腦,木頭人向後一仰,拉住了馬車,他一邊從車窗看出去。
只見眼看著要傾倒的馬車裡,飛出一個白衣少女,她手中飛出一條白色的絲帶纏住了馬車的車軸,自己則輕盈如花間飛舞的蝴蝶,身形妙曼的越過一枝粗大的樹枝,將馬車給拉住,然後旋轉著繞著樹杆將絲帶纏在樹杆上繫牢,這才鬆手翩然落下,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的舒暢動人。
這一切寫來雖長,其實不過是陳醋丟擲小石子打中木頭人,木頭人拉住馬車的時間而已。
陳醋的馬車停下後,車窗正對著落下來的少女的臉,這張臉讓陳醋忍不住呼吸停了一下。
因為她實在太過清麗而溫婉,讓一向自認為八風吹不動的陳醋,也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整個人簡單幹淨,頭髮在頭頂左右各梳了一條小辮子,拉到腦後和別的頭髮合在一起梳成了一條大辮子,辮子垂在一件素白色的長裙上,她頭上沒有一點裝飾物,衣服更是一點花哨都沒有,只有一根銀白色的腰帶,系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間,更顯得她風姿優雅絕塵。
可卻更襯得她膚如白雪,唇如櫻桃,眼如夜星,整個人如天際的白雲,深澗的幽蘭,高山湖泊中的蓮花般,有種脫俗離塵的絕世之美,可她身上那種溫婉謙和的氣質,又讓人覺得她不是那麼高不可攀,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意,可卻又怕靠的太近,自己身上的俗氣會傷了她。
陳醋忍不住掀開竹簾下了馬車,就這麼痴痴的望著她,她看到馬車中出來的陳醋,禮貌的略略點點頭。
駕著馬車的年輕尼姑從車座上跳下來,對著車廂裡說:“師父,你老人家沒受驚吧?”
一個胖胖的中年尼姑,在兩個年輕女孩的陪同下,動作有些笨拙的下了車。
中年尼姑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誇張的對氣質脫俗的女孩說:“哎喲,蕊蓮哦,幸好師父這次有帶你出來喲。”
陪著中年尼姑走出馬車的,年紀看起來稍長的少女,長相也算不錯,可和拉住馬車的少女比起來黯然失色,她的頭髮也梳成了辮子,可耳朵上戴了一對小小的珍珠耳環。
她有些不服氣的說:“師父,你不要每次什麼事都誇蕊蓮好不好?剛才一出事我就立刻扶住你了啊。”
中年尼姑說:“你扶住我有什麼用?剛才那一點小動靜傷得了你師父我嗎?可我們雪梅庵只有這一輛馬車而已,要是弄壞了我們就只能用腳走到杭州去了。”
年紀最小的女孩,頭上梳了兩個海螺髻,順著下來兩條辮子垂在胸前,一雙大眼睛滿是天真爛漫,聲音嗲嗲的:“師父,你不要罵霧蓮師姐了,現在馬車已經壞掉了啦,我們只能用走的了。”
駕車的青年尼姑檢查了一下馬車壞掉的地方,走過來:“師父,我去前面周莊請個工匠來修吧?”
中年尼姑還沒有回答,就看到陳醋走到了她們的馬車邊,彎腰看了看壞掉的地方。
霧蓮剛才在中年尼姑那裡受了氣,這會正一肚子的火,她兇巴巴的對陳醋說:“你看什麼看?你會修嗎?”
陳醋沒有搭理她,因為他此刻只能感受到蕊蓮的目光,帶點疑惑卻又溫柔如春水。
她整個人就是春日和煦的風,站在那裡就讓人感到寧靜和舒服。
陳醋站直了,不看別人,只看蕊蓮:“車軸壞了。”
他飛身掠進樹林裡,用手刀砍下一棵他覺得合用的樹,然後從自己的馬車裡拿出工具箱,頂著烈日開始做車軸。
只看得雪梅庵眾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