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莫絳心攤攤手:“去拙政園的路改了我又不知道。”
“問路?”
莫絳心抬眸看了一眼周圍,月朗星稀,四下無人,只有被風帶動的樹葉颯颯作響來回應她,她一臉黑線:“今日宅子裡的人應該都到拙政園裡去幫忙了。”
“……”
陸爾冬想了想,又回道:“有了,打電話讓孫懷瑾過來接我們。”
正在往前摸路的莫絳心停下來,摸了摸身上,轉過頭:“出門急,手機忘帶了,你的帶了嗎?”
“我也沒有。”
莫絳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多日來心裡的鬱結散了散:“那我們就只能慢慢找嘍。”
她提著裙襬,踢踏著高跟鞋,石徑幽深來來回回都是回聲,聽起來有些滲人,陸爾冬三步並兩步挪到她身旁,拉著莫絳心的手並排走,嘴裡還不停嘟囔道:“宅子這麼古老,也只有孫家那些老古板才肯住,你怎麼一點都不怕。”
莫絳心彎唇一笑:“怕,怎麼不怕,小時候放學總要經過一條長長沒有路燈的巷子,我都是哭著跑過去的,一路跑回家才肯停下來。”
“小時候?”陸爾冬當即起了心思,笑道:“倒是從未聽你提起過,你爸和媽呢?”
莫絳心一怔,神色有些暗淡:“媽媽在我7歲的時候已經去世了。”她一頓:“爸爸,我沒有爸爸。”
陸爾冬心頭一酸,用溫暖的手指包裹住她的手,抱歉道:“對不起,我不該提。”
莫絳心側過身,看陸爾冬一臉歉意,心裡有溫暖緩緩流過,她唇角勾起微笑:“無事,如果我媽媽還在世,她一定非常喜歡你的,我自小怯懦愛哭,她卻習慣堅強獨立,如你一般。”
陸爾冬卻險些落下淚來,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小時候的莫絳心是一個愛哭鬼,在她眼裡,莫絳心是十分堅強的存在,若雙親健在,她也許如她一般在父母懷裡撒嬌吵鬧,如果不是這年月滄桑磨礪,那怯懦孩童如何能長成這般內心堅韌不摧的女子?
莫絳心回望陸爾冬,看她眼裡帶著疼惜的望著她,已明白她心中所想,她輕輕拍了拍陸爾冬的肩頭,嗓音清醇:“可是我現在也很快樂,雖然失去了他們,可是他們把容之送到了我身邊,我仍舊幸福。”
陸爾冬看她眉眼帶著小女兒家的嬌憨幸福,想起她過往與此時天壤之別,唇角不自覺勾起了笑意:“你真是變了。”
莫絳心伸手摸了摸臉:“哪裡變了?”
“說不上來,只是從前你從不屑與人交談,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我行我素,眼裡只有孫懷瑾一人再容不下其他,現在你能夠看見周遭的人,不排斥與人接近,能夠感知這世界上其他的感動美好,能夠作為一個普通女子去愛去生活,這一點我很欣慰。”
莫絳心一字一頓重複道:“普通女子?”
“彎彎,我比我們初見時更早就識得你,你可能不記得了,3年前,你曾在倫敦東區一個巷子裡不起眼的畫廊外徒手在牆上畫過一幅畫,我和朋友經過,看到了你,喝得很醉,可執筆的手和眼神卻異常清晰,夜晚太黑我甚至都看不清你在畫什麼,當時是什麼吸引了我我不明白,總之我停了下來,直到你畫完。”
莫絳心一怔,記憶彷彿在追尋那年而去,她心灰意冷地來到倫敦,只買畫筆顏料便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然後用最後一點錢買了一瓶伏特加,烈酒和畫具,除此外孑然一身,她帶著這兩樣最微薄的行李走過每一條陌生的骯髒的街道,渾渾噩噩中見過做過什麼她都不知道,只記得醒來便躺在了醫院,陸爾冬初見便是這樣的自己?
陸爾冬捏了捏她的手指,眼眸微動,摸了摸莫絳心的頭髮,笑意溫柔:“可是你真是奇怪,畫完了,一言不發地站起來,隨手用剩下的顏料潑過去,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