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過,有名有姓的,入得了宗譜上得了玉牒,皇家先納側妃,再由側妃迎正妃進府本來就是規矩,齊王雖有怠慢正妃之嫌,然尚不到寵妾滅妻的地步,何況皇后的心自然是偏向親兒子的,便也覺得周王妃有些小氣了。
但再怎麼不滿意,她也只能耐著性子勸了一聲:“老五有什麼出格的地方,自有御史上奏,皇上會替你做主。只是我聽著,他除了脾氣不大好,倒也沒犯什麼錯?你自己好好把日子過好,他若是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底下人有什麼逾矩的,側妃、庶妃爬你頭上來了,你來同我說。”
一句話,做爺的跟自己的王妃恩恩愛愛,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也是王妃的福氣,可若是兩兩相厭,只要規矩不錯,別人也沒辦法說啥。而且,人家是“爺”,你縱然是他的妻子,也是低他一頭,得伺候著的。
秦王待呂王妃那是沒話說的,可即便這麼著,他納西藏公主,秦王妃還得替他張羅操辦著,也沒見秦王妃有過什麼怨言啊。韓王、趙王等也是更疼妾室多些,只要不錯了規矩,韓王妃趙王妃她們也沒天天來叫委屈啊。
靜嫻也聽了皇后的囑咐,回去以後就說與林沫聽,只多嘴了一句:“聽聞是北靜王上報,皇上才曉得的,他倒是忠心耿耿,只是未免太打眼了些。”
林沫“嗯”了一聲,沒多話。
靜嫻見他也沒太在意的樣子,自然不再開口。
林沫低下頭輕聲笑了起來。
水溶還是怕死,但他大約也是明白的。如今不是皇帝和太上皇博弈的那幾年了,現在,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他的皇位坐得穩知又穩,於是水溶起了歸順的心思。這說法自然是大逆不道的,但也就是個意思,想著以後為皇帝所用。這樣的心思,當然不獨他有,之前他的父親、祖父,未嘗沒有過這樣的決定。只是皇帝信他們嗎?
而水溶就要聰明的多,不管是水浮,還是林沫,他都表現出了極度的順從。
自然也沒有平白歸順的道理,無論如何,得捧著點什麼獻上去,叫皇帝看看自己的忠心。
“哦呀,這混蛋。”他輕聲笑罵了一句,卻全然沒有被利用的不耐。靜嫻沒感覺到他的異常,繼續同他說道:“妹妹的嫁妝,內務府操辦起來了,單子皇后娘娘看過,一切依著禮數來,咱們家陪的莊子、鋪子我直接給了妹妹,只怕是不能進皇家的禮單的。”
林沫點頭:“大約是不能的。”無論如何,黛玉不過是義女,怎麼都不能越過景宜、景柔公主去的。皇家規矩重,他們做兄嫂的也只能叫做送賀禮,而非陪嫁妝。不過,要享這份尊榮,自然也得守這份規矩。林沫不是靜嫻這樣孤傲的,會說出“又不是我們求著人家給的”這樣的混賬話來。
若無皇家恩裳,他們是斷斷沒有如今的地位的。
“翁主來的可真是時候啊。”聽聞妻子說妹妹一切都好,他也放下心來,想另一件事。
公主出嫁、皇帝千秋、科舉大考,北狄議和,件件樁樁,俱湊到了一塊兒。
皇帝為何一定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外出狩獵?
他並不是個好好玩樂的君主,便是夏天避暑,也最多就是到了承德,高祖是馬上得來的天下,於是訓誡子孫,時時刻刻不能忘了排兵佈陣的本事,只是行軍打仗同這圍場狩獵,本來也不是一回事,不過是給天下人看看,他們還沒有忘了騎射的本事——說是這麼說,到最後,妃子兒子孫子的帶上一大堆,還是去遊樂的。
不過本朝幾件大事,卻都是發生在圍場的。遠的不說,那會兒如日中天的忠順王,約莫是見皇帝把軍權都拿捏在自己手上,沒法子走別的道了,選了最險的一招兒,結果皇帝早有準備,給一窩端了,理由都不用找,也不必給太上皇面子。
這一回呢?
無論怎麼樣,選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