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漆,身量修長,雖是瞧著年幼,仍能看出過幾年的俊才模樣。賴大家的看著喜歡,便問道:“這位爺就是容嘉容二爺了麼?”
黛玉皺眉不語。
容嘉打量了下賴大家的一身萬福錦衣,訝然問道:“這是誰家的太太?”
“什麼太太!”賴大家的忙道,“奴才只是榮國府的管事。”
奴才?穿成這個樣子到主子親戚家裡,還對人家的客人用這個口氣說話,容嘉冷笑:“哦,原來是賈家。白玉為堂金作馬啊,怪道連個奴才也有這份體面。”
這賴大家的服侍賈家已有三代,前幾年她兒子還脫了奴籍捐了個小官做,家裡也有個不大不小的府邸園子,她也許久沒被人叫作奴才了,不覺有些不喜,心道,到底是小家小戶出來的,這規矩可比寶玉差多了,面上仍是不顯:“正巧,碰上了容二爺!我是奉家裡老太君的命,來請林大爺、容二爺、林姑娘來家裡玩的。薛大爺給家裡送了不少瓜果鮮蔬,老太太喜歡,想叫爺、姑娘們一塊去嚐嚐鮮。”
這話說的,好像林家容家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一樣。容嘉不悅道:“榮國府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得了好東西自己吃不就得了。又不是小家小戶的吃不飽飯,難得得了什麼還要親戚朋友的一起嚐嚐。”
他說著,忽然瞧見黛玉低下頭去,眼眶微紅,頓時反應過來,榮國府到底是黛玉的親外祖,他這麼埋汰榮國府,黛玉也覺得沒臉。這麼一看,黛玉含淚欲墜的模樣實在叫人心疼,他一咬牙,對賴大家的道:“你去回表哥吧,表哥若是去,我也跟著蹭一頓罷了。”
同黛玉互相行了禮道別,容嘉才想起,還沒有謝過表妹送來的補湯。
怪遺憾的。
黛玉到了林沫的書房,先進了由屏風與竹製門簾隔開的小間裡,林沫給她淘到了一本山海經,頗是有趣,她樂得不去理會賴大家的。
先前住在外祖母家裡,這個賴大家的倒是不常見,如今搬出來了,她倒是殷勤了。
林沫聽了賴大家的的話,不覺有些無奈——他出身清貴,幾時見過這樣胡攪蠻纏又蠻不講理俗稱不要臉的親戚?偏偏賴大家的還沒感覺,猶自說著“容二爺也答應跟林大爺一道過去了”的話,林沫聽著因為她竟叫黛玉見了容嘉,笑意一斂,眼神也越發地清冷了。
這個賈母,還沒吃夠他的冷嘲熱諷?
還是上次他給賈寶玉的威脅還不夠?
這個容嘉到底是怎麼搞的,瞎答應個什麼勁兒,他以為賈家是自己外祖母白家那麼好玩的?那邊有個沒規矩到了極點的混世魔王要防著,有一幫皮笑肉不笑的老婆子要到林家打秋風,還有一幫自以為是自大到了極點的沒腦子的蠢貨!
不過換句話說,也許容嘉強大的戰鬥力到賈家會有點用?
林沫思量著,是時候跟賈家斷了關聯了。
上次北靜王一事雖說沒了後文,但是林沫看得分明,今年主考從吏部王侍郎換成了翰林院的周學士。——王侍郎據說也是出自金陵王家,雖然並不是一族,但一直與王子騰府上交好。而周學士,則是五皇子的岳家。皇帝給自己兒子娶媳婦總是有些道理的。秋狩那場變動,輸得是忠順王。
主考便是這一屆考生的座師,對於擇取怎樣的學子、扶持哪一方的勢力有著頗有力的作用。這屆恩科是為了慶賀上皇的大壽開的,作為上皇最寵愛的小兒子,忠順王竟沒法安插自己的人手。孰勝孰負一目瞭然。
估計那些世家也不是沒有察覺吧,比如說王子騰與史家兄弟,聽說已經在償還虧欠戶部的銀錢。
又比如說賈家,他們雖然沒有欠錢得還的覺悟,但是也在努力地同新晉人家拉攏關係。容嘉這樣的小孩子他們當然是看不上,但容嘉的父親是一省巡撫。他忽然想起以前賈母想到的把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