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誠跳下車,把董言言也扶了下來,老爸找了個乾淨的土埂,領著他們坐下來喝水。
“今年的玉米長得不錯!”老爸驕傲地看著他的一畝三分地,對他們兩個笑道,“別看咱們這邊的玉米產量沒有鄰省的多,但是好吃,聽說他們那邊種子公司的種子好,一晌地能多出二三百塊錢呢,等來年咱們也弄點兒。。”
“你可別!那種子可不是好東西!”董言言趕緊說道。見他們一頭霧水的樣子,於是解釋道:“這個時候農村還不是買種子,而是種自家地裡前一年留下的種子。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玉米大豆還不是轉基因的。而鄰省那種產量高的種子,估計已經是轉基因的了,因為當初就是從鄰省開始推廣轉基因的,明年就是兩千年了,再過兩年,咱們就吃不上這種無公害的糧食了。我正在犯愁,該怎麼辦?”
“別人我們管不了,但是我們的生產基地不買轉基因的種子,不種轉基因的糧食就行了。”宋明誠笑道。
董言言看著坡下茂盛的莊家,說道:“知道直補款是幹什麼用的嗎?那是國家給農民買種子化肥的錢,各級政府都是有任務的,由不得農民不買,再說,種子公司的種子化肥和農藥都是配套的,咱們自家的種子用他們的農藥化肥根本就不管用;況且,農村的地一家挨著一家,農作物之間是要授粉的,不同品種的種子之間不能相互授粉,別人都種新品種,就咱們種傳統的品種,必然要影響產量,單就收成來說,轉基因糧食的產量也要遠遠高於本土糧食的產量,這樣兩下一對比,你說農民會選擇哪個?對農民來說,收成的好壞直接決定著一家人一年的衣食,在生存和健康之間,任誰都會選擇生存。鬧饑荒的年頭,連樹皮都能吃呢,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的?可是既然可以健康的生活,為什麼還要為了眼前的這點兒蠅頭小利,這樣荼毒我們的身體和土地?”董言言看著腳下的土地,悵然說道,“古人都知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但餘方寸地,留與子孫耕,愛往下走才能傳承。這片土地是我爺爺那輩開墾出來的,我們在承祖餘蔭,可是我們能給後世子孫留下些什麼呢?我們對我們的土地這樣的掠奪和糟蹋,連根基都不給他們留下,是不是太自私了?”
這段話,老爸聽得似懂非懂的,見她一副很感嘆的樣子,他笑了:“這人吶,在什麼社會就有什麼社會的活法,你們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像我這麼大歲數的趕上過三年饑荒,你爺爺那輩的趕上過戰爭,那不也都活下來了?”
“所以,其實我們現在所謂的悲苦,也不算什麼。”宋明誠轉頭對董言言笑道,“還是你爸比你深刻。”
“那是因為我不需要為了生存妥協。爸!以後我就在咱們村建立生產基地,以後咱們這兒的糧食我都高價收購,給我們酒店特供,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只要這片土地上生產出來的糧食,要自家的種子一年一年的保留下去。”董言言說道。
老爸樂了,“行!我大閨女要什麼都行!”
宋明誠默默:又來了!她想要什麼就得有什麼,也不管別人實現起來要費多少周折。這還真是個嚴峻的問題,馬上到兩千年了,必須要未雨綢繆,否則過幾年,估計連非轉因的糧食種子都沒了。
重生一回,他現在居然也吃上綠色食品了,必須要保持下去!
林間,小溪潺潺,泉水清澈,三個人在農田裡幹完了活兒,說笑著到小溪邊洗手,太陽毒辣辣地照著,小樹林裡卻很陰涼。
老爸見董言言白嫩的雙手剛剛被莊稼的葉子劃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不禁有些心疼,“你現在是幹不了莊稼活了,在城裡生活的人都嬌貴,看這手劃的!回去你媽還得嘟囔我!”
宋明誠半開玩笑地伸出手給他看,十個指節上,都有一層老繭,手掌上還有些不太顯眼的傷痕。
老爸嘖嘖嘆息,“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