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不必這麼擔心著他的姓名,把自己名聲也徹底給賠進去。但到底沒說出來。林沫這孩子說聰明也聰明,說老成也老成,只是到底才是二十出頭的人,心裡想什麼他也猜得到。
妹妹被封為公主、自己被委以重任,這麼好的事兒要是擱尋常人身上早高興得找不著北了。但林沫不是正常人,他跟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那些老傢伙沒事就愛在家裡琢磨他到底是誰的種,當年他才剛剛在戶部站穩腳跟就被水沉妒上,險些丟了性命皇帝的寵愛,對他來說,是把鋒利的刀刃,對著別人,也對著他自己。
他是在賣破綻。
不管是誰也好,你看著吧,林沫並不是個完人,他有這麼大一個把柄可以被你們拿捏住,你們不必忌憚他,因為那麼個致命的弱點在你們手上,你們可以隨時把他打入名譽掃地的萬劫不復之地。
過得這般辛苦,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他這個當父親的無能罷了。
“幾個孩子的伴讀都選好了,你回頭見見。”皇帝叫他把賬本子留下,隨口囑咐了一句,“若是覺著還行,就留下來罷。”
林沫無可無不可的:“是。”都過了皇帝的眼了,他哪裡還會真的往外頭剔人?不過是隨口客氣一聲罷了。
“過幾日大考,說了要給考生撥的銀兩都安排下去了。”
“是,每人五兩紋銀。何侍郎親自帶人撥的。”林沫答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這麼個收買人心的好機會,他當時還打算給找個藉口,說林沫是狀元出身,負責此次義舉,亦能激勵考生。想不到他真沒動靜。
即便是怕水浮忌憚他,也未免太早了些。皇帝自認為身子骨還不錯,再保他十年二十年不成問題。又或者,心裡還嘀咕了兩聲,林沫這算是撒嬌,覺得水浮上位對自己不利?
然而他作為一個失職而內心有愧的父親,所做的賠償也不過是那一點而已。說到底,最後還是要失職的。
幾個皇孫的伴讀果真還是那麼些人。
小孩兒們的學識、性格在家世面前都算不得什麼。林沫微微一掃而過,腦子裡只浮現出了這些蘿蔔頭兒的父親、祖父的名字,算是記住了,便也點頭應下了。皇孫們除了重要的日子,每日都是要上半天學的。便是林沫自己沒空,翰林院也有侍讀學士來教授課程。他隨口重複了些老生常談的東西,不過是忠君愛國之類,也不管這些小孩子聽懂沒有,就叫他們散了。
回了家,面對還在牙牙學語的修朗,再看看正學著自己扶著欄杆坐起來的修航,越發地覺得生兒子容易養兒子難:“容嘉那小子不是說想要自己家裡弄個學堂麼?怎麼又沒動靜了。”他抱怨著容嘉的一時興起,“最後還是得我自己教啊。”
靜嫻想想容家的遂承,不禁道:“我原以為容二爺還是我父親口中的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一眨眼已經能教侄兒了,倒也不過是幾年的功夫。”說真的,聽說了容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連她也不得不咋舌,不過還是得笑一聲。她這一笑,林沫倒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還是個小孩子呢。”
那日林沫是受容白氏之邀去容家嚐嚐他家裡頭新聘的廚子的手藝——這倒是一回事,要緊的還是看看容熹的文章。這要是容嘉,林沫早就說他個狗血淋頭了,不過容熹到底是表哥,又有容白氏在場,他也只能提點幾句“勿要拘泥,破題再新些”之類的,一邊又在心裡頭嘀咕,這文章想高中,約莫是不行了。
容白氏看他的模樣,心裡也嘆了一口氣,只能指望著皇上賞容明謙面子了——她到底出身清貴,沒去想那些不著調的招數。容熹是容明謙長子,教得中規中矩的,不如容嘉有幾分小聰明,說是勤勉,又肯定比不上林沫當年的架勢,說到底,天分不足,後天也沒補上,他那年沒和弟弟一道下考,倒也算是一樁好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