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同老太太都是想著要把賈璉的爵位留給寶玉的子嗣,心裡只覺得邢夫人雖然嘴笨,倒是壞心眼不多,心裡也暗暗想給大房加幾分助力,因而道:”這事,要我說,太太還是要跟老爺商量商量,到底是要老爺做主的。“
邢夫人一向是以賈赦的話為願的,一聽也覺得喜歡:“正是這個道理,迎春是他閨女,是該他拿主意,你好好地養著身子,如今日子也近了,穩婆什麼的璉兒可給你找了不曾?”
鳳姐心裡唾了一聲,心道:“這也是婆婆呢,哪有叫兒子做這種事情的!”面上卻是笑著。平兒給鳳姐錘著腿,道:“請了呢,是林姑娘說給了林太太聽,林太太叫了善仁堂的管事的找的,說是好多年的老穩婆了,很有些本事的。”
邢夫人點點頭,又問道:“怎麼不用生大姐兒的那一個?”
鳳姐別過頭,拭了一把淚去,平兒嘆了口氣:“太太有所不知,我們二奶奶不知道是哪裡惹了二太太生氣,二太太天天冷嘲熱諷的,也不顧我們二奶奶的身子了,天天不知道說些什麼。大姐兒那時的婆子是王大人的太太給找的,可是二太太說什麼也不讓她來了,也不知道她能管著王家太太心疼侄女兒什麼!”
邢夫人不忿道:“你們二奶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我卻是知道的,不就是看你這幾個月同我親近,不曾去奉承她?要我說,你聽我的,什麼也別管,養好身子,給咱們大房把嫡孫生下來,其他的道理,我去同你出頭!”
鳳姐哭道:“老太太向著二太太呢,太太千萬別因為我去叫老太太不高興,叫我怎麼過意的去!”
邢夫人又同她說了好幾句話,才離開。鳳姐等人走遠了,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早該知道是沒人能幫我的。”
平兒勸道:“二奶奶,上次王家太太來看你,不是叫你回王家去小住兩日麼?要我說,去王家生哥兒也確實要好些。那邊太太雖說也不是親生的,對奶奶倒是真心,比這邊的兩個太太都要盡心些。”
王子騰的夫人史氏沒有女兒,舊時因奉承公公,對王熙鳳甚是盡心,鳳姐兒自幼跟著叔父嬸嬸,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插科打諢討長輩歡心,是以史氏對她也很是不差。
“ 回孃家去生哥兒,像什麼樣子呢,二太太有的話說,就是大太太,你別看我現在哄得她高興了,她耳根子淺,誰同她隨便說些什麼,又是疑心到我頭上了。左右這幾日大夫把著脈,說是哥兒胎息尚好,你小心著些,就這幾日的事情了。”
平兒應了一聲。
那邊林白氏聽著去聽洞房的下人回報說大爺同大奶奶並沒有說幾句話,也不曾吵得起來,心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容白氏今日同她一起忙裡忙外的,又一起送了呂氏回王府,想想還是同她說了:“你瞧著榮國府的那個二姑娘如何?”
“性子過分柔順了,倒是不會欺負尋哥兒,可是你想想,你們家將來總是熹兒當家的,她這種性子,將來怎麼掌家?何況這事兒總是要妹夫說了算的,你們家四丫頭同柳家的事兒不就是他做的主?且先問問妹夫的意思吧!”
這話倒是說到了容白氏的心上。柳湘茹這人家事性子姑且不說,看身子就不是良配,偏偏容明謙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他,覺得他是個有大出息的,二話不說就要把四丫頭許過去。容白氏只得一邊暗暗慶幸自己生的幾個丫頭都許了人,一邊替四丫頭不值。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只能準備著嫁妝。
她心裡叫苦道:“姐姐,只怕別人聽說了四丫頭的婚事,還得說我這個做嫡母的不好,想著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閨女呢!”
“妹夫定下來的事,太上皇都沒能叫他改過,何況是你呢,且收一收你這心思,好好跟四丫頭說,別回頭她聽了你的話,也對柳家那孩子有什麼芥蒂,嫁到柳家去,人家才會真正說你到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