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人,還有聞絃歌而知雅意,無不是說從其外能感受到人的其內,只因外形乃是內在的表象,沈青愁劍法亦是如此,窺其劍意而見其人,他的劍如此,人可見一斑。
一步步到如今,尤其是花鳶之事,並不能說對他的影響不大。
若是真無影響,如今又豈會披了一身孤寒,連施在劍法上,也如蕭慶鳳所思,竟是寂寞似妖了。
沈青愁篤定蕭慶鳳三百招之後會走下勢,敗局可定,然而這一場是不拘於手段的廝殺,掙得是你死我亡,並非俠客之間的決鬥。
三百招,時局瞬息萬變,焉知三百招之後又會發生什麼變故?
對於某些人而言,制敵之術,在於爭分奪秒,在於片甲不留,在於斬草除根,在於抓住一切機會盡快制敵死地,所以一直蟄伏的那人便動手了。
目標是——蕭林凌!
蕭林凌沒有閒著,他是今天的新郎官,別的新郎官這時候應該忙於敬酒,而他卻在殺人。
有些事他的確不明白,比如好好的婚禮怎麼變成這樣?新娘子是什麼人?花鳶去哪裡了?沈青愁看起來是早有圖謀,而大哥似也早有預料,那麼他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天,在他們眼裡是什麼?一場酒戲?
他或許痴心了一點,但還不是傻子,已經明白了過來,所以尤為憤怒。
在場大亂,敵我廝殺,外頭動靜也不小,蕭林凌這九幽堂的二少,自然功勞簿上的一筆,於是就有人要殺,也就有人要救,蕭林凌短短的渾噩了片刻,就從地上屍體的手中奪了一把刀,抬手把最近那個三分堂管事的腦袋給削掉了。
蕭林凌眼睛紅了,心裡難受,白著俊臉,抿了嘴唇,只顧發洩。
正殺著殺著,然後……然後突然的就身子一顫,再低頭看去,胸口冒出了一截刃尖……
尚來不及細想,那刃尖又往前狠狠一送,他下意識的仰起頭,只見他神情僵硬,雙目突暴,瞳孔一斂一放,歪著身子栽了下去。
蕭林凌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心裡倒還清楚,方才倒地之前,看到身後那人居然是進門時扶著新娘子的丫鬟,那丫鬟前一刻才哆嗦的縮在牆角,像是嚇壞了……
蕭林凌閉上了眼,他死了。
激戰中的蕭慶鳳,突見自己的二弟倒地,在看身後站著一個手持峨眉分水刺的丫鬟,刺身飄紅,正滴著血。
“二弟——”蕭慶鳳肝膽俱裂。
那丫鬟從臉上抹去一層軟皮,抬起頭一笑,花容月貌,正是朱小指。
“丫鬟”是她,剛才倒地的“新娘子”卻是寇香。
蕭慶鳳分神之際,中了沈青愁一劍,幸虧躲得夠快,否則便不得命了,忙回過神來,強壓心頭哀傷與怒火繼續迎戰。
其實他事先有安排楊寸心幾人保護二弟,但眼下情況比預計的更亂,等楊寸心抽身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朱小指冷笑著,以分水刺飛身向正與沈青愁對招的蕭慶鳳刺了過去。
蕭慶鳳有雙刀,莫說一戰一,便是一戰十都不在話下,可他的對手卻遠遠比十個敵人加起來更加可怕,他早注意到了朱小指的不軌,但他能應對有餘麼?
這時候有一個人衝了過來,便是楊寸心。
楊寸心身負保護蕭林凌之責,如今蕭林凌遇害,這個漢子心裡境況可想而知,因而是卯足了性命,竟然半絲都不抵擋,用肩子生生受了朱小指的刺,騰空了另一隻手,抓著鐵算揮了出去。
朱小指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的刺進楊寸心肩子,一時收不回來,也就被那一記鐵算揮中,噴了一口鮮血,飛了出去,倒地不起。
“大爺……”楊寸心嗚咽一聲:“屬下失職,且存著一條性命殺敵,事畢定當給大爺一個交代……”
言語悽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