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甘情願做一個痴傻的女人。
可偏生有人怎麼也看不過去——
“小姐——”
香聞人都還沒入門,她那氣急敗壞的呼喊聲就已竄入錢盈盈耳中。
聽到那氣呼呼的喊聲,錢盈盈莞爾,她很清楚這樣的氣急敗壞所為何來,想來這妮子八成又聽到了些什麼,所以才會這麼急得來找她告狀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香聞的身影才一映入她的眼簾,一張嘟著的嘴就忙不迭地喳呼著——
“小姐,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兒躺著啊?”
瞧她家小姐那傭懶的模樣,雙手圈著大腹便便的肚子,整個人斜靠在躺椅之上,模樣好不愜意。
可這景象卻徹底地刺了香聞的眼,只見她忿忿地踩了幾步,筆直地來到錢盈盈的面前,很是不滿地指著她說道:“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外頭是怎麼說的?”質問的語氣完全沒了上下尊卑,可見香聞這回被氣得不輕。
“管他們說啥,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就好啦。”
錢盈盈傭懶地伸展著略微僵硬的身子,然後坐起身,隨手取來被她置於几上的繡籃,雙手開始忙碌地繡著小巧的衣褲。
“小姐,你就別再繡了啦,等你繡完這些,只怕錢家都要被搬空了啦。”
“搬空了好,省得煩心。”勾唇笑了笑,她氣死人不償命地應道。
“小姐……”一把搶下她手中的繡籃,香聞雙手扠著腰,死命地瞪著她。“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啦,難道你真不怕錢家百年的基業全都葬送在你手中嗎?”
“玩不完的啦!”她莫測高深地說道,語氣彷佛有著洞悉一切的清澈。
“怎麼可能玩不完,你知不知道昨兒個姑爺又和幾個咱們家底下的盤商上花街喝酒去了?還一副稱兄道弟的?這模樣,我看啊,要不了多久,那個男人就會將錢家所有的基業都掠奪一空了。”
唉,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皇帝不急,卻急死她這個小太監啊?!
明明就是很嚴重的事,怎麼瞧在小姐的眼中一點兒也不嚴重呢?
“那很好啊!”
“好,還好咧!我就搞不懂哪裡好了,那姑爺是曾經對小姐不錯啦,可問題是自從曉顏死了以後,他就全變了,小姐你也別再傻了,好嗎?”
若不是還殘存著些許理智,香聞真想一巴掌打向她家主子,看能不能讓她清醒一些。
就算要愛男人也不能是這麼個愛法吧!將錢家的基業全都拱手讓出不打緊,嘴裡還直說好。
小姐也不想想,那個男人若真的有一不點兒愛她,怎麼可能一個多月都沒踏進盈香院一步。
擺明了就是沒心嘛,還虧得小姐此刻肚子裡裝著他的血脈哩,哼,壓根是個無心無情的男人。
“香聞,我是很清醒啊!”冷眼旁觀,很多事她懂,但不想多說。
說得愈多,牽絆更深呵!
“清醒個……頭啦!”香聞簡直拿她家主子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言語上的激動,她什麼也不能做。
“傻瓜,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的。”錢盈盈若有所思的說道。
她的話讓香聞完全摸不著頭緒,可正當她要追問時,主子突然逸出一聲輕吟。
痛啊……錢盈盈的雙手撫向自己渾圓的肚子,這孩子怕是等不及要出世了,就像她再也等不及去開創自己的新生活一般!
“小姐,你怎麼了?”犀利的眼沒漏瞧主子頓時蒼白了幾分的臉色,天大的氣憤和疑惑也只能暫時甩開。
“孩子要出世了。”
“啊!”才八個多月的孩子,雖然大夫有說會早產,可這也還是太早了吧!
像是火燒屁股似的,香聞在房內慌張地兜了一圈之後,就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