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
薛清極邊檢視手機邊朝樓下走,忽然感覺身邊兒湊過來個人,一扭頭就瞧見隋辨那雙消腫到一半兒的眼竟然又帶了點兒淚花,登時噎了下:“我只是走路,怎麼了,踩你淚腺上了麼?”
“年兒,”隋辨很感慨,“你現在都會說‘淚腺’這麼專業的詞兒了!你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出土文物了!”
刷短影片受教良多的薛清極:“……”
薛清極拿出自己千年來僅有的一丁點耐心:“你要是沒事,我可以切開你的頭,看看淚腺到底在什麼地方。”
隋辨的腦袋搖起來,隔了一秒才說:“昨天老太太說,你壽數……我想起來之前在山神廟裡山怪說的話了,是真的嗎?”
他眼巴巴地看著薛清極,也像是在看著薛小年,好像在等一個醫生給出的最終結果。
薛清極愣了下,董四喜雖然年邁,但畢竟是仙門出身,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兒讓她看出了自己身體和魂魄之間的問題。
那邊兒隋辨見他不回答,又緊張地問了句:“是真的嗎?”
薛清極回過神兒,只笑了笑。
這一笑裡的意思十分模糊,但隋辨好像理解了。
一種當頭一棒的感覺傳來,隋辨忽然發現,薛小年死的時候他幫不上忙,而薛清極要死,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倆人從穿開襠褲開始就被一道養在仙門,即便現在穿開襠褲的那個拍拍屁股起來把褲子縫上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隋辨依舊覺得這是自己好哥們兒。
他說不出話,卻見薛清極豎起一根指頭放在嘴唇前,示意他噤聲。
薛清極輕聲道:“正好,說到這個,我也有想讓你幫忙的事情。”
隋辨一愣,眼中頓時生出許多光彩:“好!你說!哪怕是你撒尿我和泥我都接受!”
“……”薛清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倒也沒有沉重到這個份上,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提起過,我在山怪記憶中看到了它做過的許多事情麼?”
隋辨剛要點頭,樓道口傳來腳步聲,薛清極便不再說話,只對他笑了笑,抬腳朝樓下走去。
嚴律的車就停在附近,他自己都啟動車了還沒見到薛清極和隋辨出來,才掉頭回來找兩人。
見兩人不像有事兒,嚴律囑咐了兩句,又看著薛清極道:“有事兒別衝動,先回來再說。”
“知道,”薛清極笑了,“我什麼時候衝動過?”
嚴律將信將疑地開車走了,肖點星也迫不及待,催促著隋辨開車,奔著他家的別墅開去。
錯開了上班高峰期,嚴律一路順暢地開到醫院。
他早幾年不時就會來醫院看看,幫鄒雪花穩定情況,因此也不需要問路,徑直坐一處不怎麼引人注意的小電梯直接上到住院部頂層。
這一層基本都住的是妖,鄒雪花的病房在走廊盡頭的那間,採光好,春天時能看到醫院後頭大片的花樹。
嚴律進了醫院就沒再抽菸,站在病房門口後輕輕敲了兩下門,裡頭傳來一聲有點兒虛弱的“請進”。
推門進去,病床上正在看書的鄒雪花抬起頭,臉色蠟黃,臉頰消瘦,顯得雙眼更大,頭髮竟然也比上次見面時稀疏許多。
看到嚴律,鄒雪花雙眼一亮,急忙拍拍床:“嚴哥!你怎麼來了,我好久沒見你啦!”>br />
這小姑娘算是嚴律看著長大的,從小就活潑,愛笑愛跳,嚴律雖不太能急得她小時候的模樣,但赤尾的相貌都不會太差,所以應該也是漂亮的。
面前這年輕的面孔依舊漂亮,卻已看得出憔悴虛弱,暮氣沉沉。
嚴律壓下心裡的不忍和惋惜,笑了笑,走過去道:“我空手來的。”
“看病還空手來?”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