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了?”慎介問岡部。
“他去赤坂討論比賽的事。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當岡部這麼說時,玄關傳來開門聲。岡部往門的方向看了過去,面帶微笑說“歡迎光臨!”慎介也反射性地看了過去。
進來的客人是慎介以前見過的女人。略顯下垂的眼角,再配上豐腴的唇瓣,讓人印象深刻。慎介記得她的名字叫由佳。她把白色的薄外套遞給了服務生。外套底下穿著藍色洋裝的她,身體曲線玲瓏畢露。
“辛口馬丁尼。”她在吧檯最角落的位子坐下後,對岡部說。她看也沒看一眼其他的客人,當然也沒注意到慎介在場。可是她悠哉地翹起腳的動作,卻明顯地顯示出她有意識到周圍的目光。
慎介不太清楚由佳在哪間店工作。不過從她的髮型,可以知道是家一流的店。因為如果每天沒有交給專業的美髮師打理,她那樣的髮型很難維持。
打從慎介還在“Sirius”工作起,她就常來這裡喝酒。多半是自己一個人來,很少跟客人一道過來。她通常獨自喝個兩杯雞尾酒,與調酒師聊聊股票與音樂後就回家去。
“酒店小姐也是各種人都有,也有人是用這種方法消除壓力吶。”江島曾經感佩地說。
慎介的腦海中有個情景復甦了。時間是在一年多前的夜晚,即是數個小時後發生車禍的夜晚。
由佳在那個夜晚也是一個人獨飲。應該是喝——辛口馬丁尼。那個夜晚她也點了這個。雞尾酒是慎介調配的。
然而她喝的酒卻不只這個。她之後又點了其他雞尾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個精光。喝酒的方式氣勢洶洶。“給我更烈的酒!”慎介記得她曾對他這麼說。當然他反而是漸漸降低酒精濃度,最後讓她喝的飲料幾乎等同果汁。
儘管如此,她仍舊喝到爛醉如泥。或許她最初的目的就是要喝個爛醉吧。絕對是有什麼事讓她很不開心,不過即使她喝醉了也絕口不提。慎介認為這是因為她是個很專業的工作者。
由佳當晚趴在吧檯上一動也不動——鮮明地殘留在慎介記憶中的部分,就只有這些了。
問題在那之後。就結果來看,慎介送由佳回家,在自己回程的路上發生車禍,但對細節部分的記憶卻極為模糊。比如說,既然是送她回家,車上當然只有兩個人,但記憶中卻一丁點畫面也沒有,在腦海裡怎麼也描繪不出由佳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情景。慎介不認為這只是自己單純的遺忘,畢竟相較於送由佳回家前的記憶,兩者之間記憶鮮明程度,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慎介對岡部說。“可以幫我調琴苦酒嗎?”
岡部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或許會誤解慎介,以為慎介只是展現自己對雞尾酒廣博知識。但慎介其實只是想借苦味刺激自己的腦細胞。
岡部一手旋轉細長的香甜酒杯,一手將香味苦汁塗在酒杯內側。塗完之後,丟掉多餘的部分,注入冷卻過後的琴酒。從酒液粘稠的狀態,可以看得出琴酒已充分冷卻了。
慎介拿起酒杯,調整呼吸後一口喝盡。適中的苦味在口中緩緩擴散,全身的細胞也隨之甦醒。
“不錯呢。”慎介說。岡部單邊嘴角上揚,笑了一下。
慎介暫時將酒杯放在吧檯上,從高腳椅上下來。他朝由佳走近。
由佳不可能沒發現有人站在自己身邊,她卻仍面向前方抽菸,表示婉拒男人隨意搭訕。
“好久不見。”慎介說。
由佳用手指夾著香菸,面露不耐地回過頭去。用一張她上班時卻不會出現的能劇面孔面對慎介。
但是當她的目光捕捉到慎介的臉時,猶如能劇面具的臉突然有表情出現。她嘴唇微啟,雙眸瞪得斗大。
“你……”
“我是雨村。之前多謝你的惠顧。”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