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女人沒轍。從小到大都是讀男校,每次一站在女人面前,我就緊張得什麼也做不成。丟臉的是,我到現在也很怕女客戶。只有美月不一樣。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不可思議地不會緊張。這也是我決定和她結婚最重要的理由。總之,她讓我覺得很自在。”
哲朗心想,這還真諷刺。美月這樣的人,對某種男人而言居然是理想的結婚物件。
不知道什麼時候,悠裡在電視機前睡覺了。廣川站起身來,將一件小毛毯蓋在兒子身上。
“你們只有一個小孩嗎?有沒有打算再生一個?”
“沒有。內人似乎不喜歡那方面的事。兒子生下來不久,她就明白地告訴我,不想再生第二個小孩了。所以,呃……”
“她已經不想再有房事了嗎?”
“是啊。”廣川縮起脖子點頭。
“她說,如果我有需求的時候,就去外面找女人。她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
美月的確可能這麼說。
“說句失禮的話,聽你這麼說,感覺你們的夫妻關係當時就已經搖搖欲墜了。”
“你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不,說不定實際上就是如此。可是,至少我自認我們的關係良好。應該說是像朋友一樣的夫妻吧,我覺得這種關係很好,讓人非常輕鬆自在。”接著,他稍微想了一下,然後看著哲朗補上一句:“簡直就像是兩個男人相處的關係。”
原來如此,哲朗點頭認同。
6
哲朗一回到家,發現家裡的燈沒開。理沙子的長靴和美月的運動鞋都不見了。看來兩人出門了。
他進入寢室,脫下衣服,只穿T恤和平口內褲躺在床上,在腦中回想廣川幸夫的話。
他說的話應該不是言不由衷,他大概打從心裡認為美月是個賢妻良母。正因如此,他才會在美月離家出走後過了一年的現在,還想找她。
哲朗想起了悠裡的臉龐。母親離家出走或許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某種傷害,但是他天真可愛,感覺不出心裡的陰霾。哲朗分析,他父親應該沒有說母親的壞話。
哲朗心想,如果是那個忠厚老實的男人,將美月送回去也無妨。
然而,這卻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因為廣川滿意的婚姻生活,是建立在美月痛苦萬分的扮演之上,不能再強迫她繼續下去了。
哲朗不知不覺閉上了雙眼。因為這一陣子,他與熟睡無緣。他聞到了一種氣味;美月的棉被氣味。和那相同的空氣瀰漫了這個房間。昨晚美月也在這裡睡覺。
哲朗翻身,微微睜開眼睛。眼前有一件揉成一團的T恤,那是美月當成睡衣穿的T恤。
盯著看了一陣子之後,哲朗一把抓起T恤,嗅了嗅上面的氣味。T恤散發出一股不可思議的香味,不同於香皂或古龍水的味道。
門邊發出聲音。
哲朗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見美月站在開啟的門旁。“啊……你回來啦?”
“我去買點東西,剛回來。”
“我沒察覺。”看來自己似乎打了盹。哲朗發現自己手裡緊握著T恤,趕緊放開。“理沙子呢?”
“又有工作找她,她出去了。她說她今天晚上會晚一點回來。”
“是哦。”哲朗挺起上半身,無法直視美月。她肯定看見了自己在聞她的T恤。
她去購物,似乎是為了準備晚餐。哲朗看見她開始在廚房烹煮,有點意外。
“今晚請你吃我親手煮的菜。我在這裡打擾這麼久,至少讓我表達謝意。”
“不用那麼客氣啦。”
“讓我煮嘛,我對做菜還挺有自信的。”
“噢……好像是這樣沒錯。”
美月停下了正在切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