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的人啊!”
彷彿祈禱一般,同樣的話一再重複。年長的刑警似乎相當懂得拿捏時機,他穩重地說:
“我們非常明白。”
我鬆了一口氣。這個刑警或許很習慣應付像杏子這樣的女人——不是用那種故意討好的口氣,而是始終保持認真、誠懇的態度。
“我們會調檢視看的。這或許會是什麼線索也不一定。”
杏子道謝之後,將佳夫的幾張照片交給刑警。那是和塚田和彥合照的照片。
回去公寓的路上,杏子走的非常慢,屢次停下腳步。她好像不是在看精品店的櫥窗,也不是站著翻閱書本。她是心不在焉地邊想邊走吧。
來到某個十字路口,她突然喃喃地說:“被殺了。”
我想像著周圍的人一定對她投以好奇的眼光,而感到不忍卒睹。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自從佳夫死後,她就一直站在正常與瘋狂之間的臨界點,有時趔趄,有時腳踩空。
大約兩個月前,她在車站等電車時,突然坐倒在月臺上嚎啕大哭;由於經常恍惚,她曾經有兩次在百貨公司和超市被懷疑順手牽羊,因為她的手裡拿著商品,忘了去收銀臺結賬,人就這麼晃走了。
總算回到了公寓,杏子連衣服也沒換,把裝著我的皮包放在桌上,好像就這麼倒在床上。不久之後,我聽見睡著的呼吸聲。
儘管那似乎並不是多麼安穩的睡眠。
5
“我們有個提議。不,應該說是請求比較恰當。”
幾天後,那兩名刑警來到杏子的公寓這麼說道。
今天負責問話的仍然是年長的刑警,年輕的刑警也不幫腔,只是坐在一旁而已。
“我們想請你和塚田和彥見面,可以嗎?”
令人意外的發展。
“我去見那個人,然後呢?”
“我們想看看他的反應。”刑警直率地說。“他很會演戲。唉,你看過電視,這點應該也很清楚,他就是那種人。如果只是一點小事,他是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不過,這次是個機會。可以請你務必和他見一次面嗎?我們會安排的。”
杏子虛弱地說:“可是,要用什麼理由去見他?”
“不需要理由。”刑警安撫地說。“他和森元法子現在是兩個案子的關係人,正被我們偵訊。只要下次偵訊他們時,你也在場就行了,可以嗎?”
很長的一段時間,杏子都沒有回話。我擔心她是不是又陷入恍惚了。
此時傳來她站起來的聲音。
“對不起,失陪一下。”
她去了洗手間。這陣子她經常這樣。心靈的失衡,似乎也影響了身體。
她離開之後,年輕的刑警用一種彷彿只用單邊嘴巴說話的含糊聲音說:
“組長,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年長的一方點燃香菸。
“可是,你也不是全盤相信她的話吧?怎麼想都沒道理啊!不管再怎麼查都無法證明相模佳夫和塚田和彥大學畢業後還有來往啊!”
“什麼不管再怎麼查,你太誇張了,不是才這兩、三天的事而已嗎?”
年輕的刑警心虛了,“你不是已經戒菸了嗎?到時候又得住院嘍!”
年長的刑警故意“呼”地一聲,吐出煙來。看樣子是個不好惹的人。
杏子回來了,她拉開逸椅子,輕輕坐下。
“你還好嗎?”
“還好,對不起,我有時候會有點頭暈……”
那是因為晚上都沒有睡好。
“我試試看。”杏子回答。“雖然害怕,不過我想和他直接面對面。”
刑警很高興。他們用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