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後路,也不怕義軍趁火打劫。
他抬起頭,欲向宋正本詢問對策,卻從心腹軍師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迷惑。“納言以為…”竇建德拖長了聲音問,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博陵軍的確是在向咱們示威!”沉吟了片刻後,宋正本決定採納王伏寶的說法。“李仲堅想憑多年的積威逼咱們後退,騰開博陵和幽州兩軍廝殺的空地來,以便他專心致志地對付羅成!”
“我就說麼!咱們直接打過去麼?大不了再退開,讓羅成撿個便宜!”高士興聽宋正本贊同王伏寶,大笑著建議。
“不打!”王伏寶卻很不給面子地改變了主意,大聲道。
“不打!”幾乎與部將異口同聲,竇建德斷然得出結論。
“大王!”發覺自己搶了主公風頭的王伏寶趕緊躬身,向竇建德賠禮謝罪。
“不妨,伏寶,你的建議很對!”竇建德大度地擺擺手,總結,“如果咱們先動手,最大的可能是讓羅成撿個現成便宜。況且一旦羅成那小子再次後退,咱們還可能吃大虧。就像這河間郡城,明著是幽州軍不與咱們為敵,實際上他們在借刀殺人!”
眼前的例子明擺著,義軍攻打河間這麼長時間,任何收穫都撈到。反而在突圍的死士懷中搜出了好幾封河間某大姓送給幽州的信。那些人在信中不斷拍羅藝父子的馬屁,乞求他們施以援手,甚至說出了願意擁戴羅藝為河北大總管,刀山火海,永不背叛的話來。而在義軍沒抵達城下之前,羅成和河間豪門們彼此卻看著不順眼,差一點就拔出刀來互砍。
雖然竇建德現在已經自詡為仁義之師,卻也沒仁義到犧牲自家弟兄成全羅藝父子的地步。幾個核心將領商量了一下,索性乾脆投桃報李。決定無論羅成和李旭哪個想取郡城,義軍永遠袖手旁觀!
“屬下建議,咱們退往樂壽!”決定了坐山觀虎鬥的大方向後,宋正本想了想,建議。
“正本所言甚合我心!”竇建德點點頭,認可了納言的意見。
樂壽縣雖然也隸屬於河間郡,但距離郡城足足有一百里。而此縣距離博陵郡邊緣的安平,則足足有兩百里開外。即便姓李的屠夫再多疑,看到義軍這樣大的動作,也知道大夥對他沒有惡意了。所以姓李的和姓羅的儘快對著掐,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竇家軍遠遠的看熱鬧便是。
“咱們連夜解圍,撤向樂壽。走之前,正本替我寫一封信給這裡的郡守。告訴他咱們憐惜城裡的百姓,給他們一個月時間搶收夏糧。待麥子割了後,我等再回來取此彈丸小城!”聽見將領們的腳步聲去遠,竇建德向留下來的宋正本下令。
“這怎麼成,大王欲收仁義之名也不是這麼個仁義法子!”擔任侍衛統領的人選是竇建德的妻舅曹旦,聽到他的命令後,忍不住出言干涉。“再說了,咱們自己的軍糧也沒多少,這軍中每日的嚼裹…”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竇建德眼睛裡射出來的凌厲目光給打斷。按軍中規矩,侍衛無議政之權。第一次胡亂插嘴要被打軍棍,第二次再犯,就要被貶到罪囚營受苦。倘若到了罪囚營依然滿嘴跑舌頭,被人舉報了後就會將腦袋砍下來掛到旗杆上示眾。而曹旦天生屬於大嘴巴直心腸,本月已經捱過了一頓棍子…。
“末將,末將…。”曹旦被竇建德看得滿頭是汗,喃喃地解釋。他想提一提妹妹的名字,可當著宋正本這個外人的面又實在拉不下那個臉來。只好耷拉著腦袋,等著妹夫法外開恩。
“你下去苦囚營吧。待一個月刑滿後到前軍做伍長!”竇建德嘆了口氣,拍了拍妻舅的肩膀,命令。
“王爺開恩!”宋正本見狀,趕緊給曹旦求情。此刻軍帳裡就三個人,竇建德完全可以當作沒聽見曹旦的話。反正只要當事人不說,過後別人也不會沒事找事指責竇建德嬌縱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