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向聲音來源處看上兩眼,隨即又張開四條腿快速追著李旭遠去。眾牧人見它顧盼之間甚有王者之姿,更是羨慕異常,紛紛說有銀狼光臨,蘇啜部必然年年六畜興旺。坐在一旁陪同客人飲酒的蘇啜部牧人則帶著滿心的歡喜接受其他各部同胞的道賀,彷彿甘羅真的是降生於他們部落而不是由商販帶來的一般。
李旭心疼甘羅,跑了沒多遠便帶住了坐騎,把甘羅拎上馬,抱在了懷中。第一次以這麼快的速度撒腿飛奔,小狼也的確有些累了,坐在主人的懷中伸出紅紅的舌頭,隨著胸口的起伏不斷地喘著粗氣。這憨態可掬的樣子更加惹人憐愛,一人一狼剛進入上次蘇啜部招待商販們用的中央大帳,立刻成了眾目關注所在。
蘇啜西爾早以從晴姨派來的女奴嘴裡知道李旭來遲的原因,所以一直和各部長老在耐心等待。眾長老見果真有一頭銀灰色的野狼被人所養,又驚又羨,紛紛湊上前撫摩狼毛以求好運。有李旭在,甘羅雖然極不情願,不住伸爪子蹬腿,也只好收斂起野性,任由長老們的黑手在自己頭上摸來摸去。熱鬧了好一陣子,長老們才想起大夥是為了赴宴而來,紛紛向主人告罪。此地主人蘇啜西爾也不著惱,笑著拍拍手,吩咐部眾上酒上菜。
霫族人菜色簡單,依舊是上次招待九叔等人同樣的水煮全羊。李旭年齡依舊是座中最小,所以長老把第一塊羊背肉還是切給了他。有了上一次的演練,李旭早已對一切習俗爛熟於心。恭敬地切羊回敬,就像一個土生土長的霫族少年般,把所有自己應該做的禮儀做了個足。
其他諸部長老見到此景,心中的驚詫不亞於第一眼看到了甘羅。都暗道眼前魁梧少年恐怕是長生天特意賜下來給蘇啜部的,否則怎麼會對霫族禮節這般熟悉。
開吃之前,照例由娥茹和陶闊脫絲帶著一隊少女上前為客人唱祝酒歌。李旭這回有了經驗,接過陶闊脫絲舉來的銅碗不再一飲而盡,而是換了眾人相同的姿勢小口慢品,邊品邊仔細聽那祝酒辭。
聽了半晌,他也沒聽懂幾個突厥字。一不留神,手中的銅碗卻又見了底。藍衫少女的眼中跳出一縷輕笑,一邊唱著,一邊接了李旭手中的銅碗,再次為他斟滿。李旭被她笑得心裡發慌,第二碗的節奏沒控制住,歌聲尚未停歇,碗中卻又沒了酒。藍衫少女見他喝得甘甜,臉上笑意更濃,也不勸阻,繼續給他把酒碗斟滿。這回李旭終於控制好了節拍,待到歌聲縈縈擾擾散盡,才意猶未盡地將學著霫族人的樣子碗口朝下而放,照例是一滴沒有落下。
馬**酒不濃,勁頭卻狠霸道。即便是霫族壯漢,在不佐菜的情況下連喝三碗,腳步也會虛浮。而李旭自幼喝著舅舅張寶生密釀的酒漿長大,那酒經過幾番收水,勁力尚在馬**之上。所以三碗馬奶落肚,他根本不會有什麼醉意。況且年青人臉兒嫩,無意有心之間他總想著於少女面前逞英雄。如是一來,更是不會把燻然之態寫在臉上。
自從九叔等人入得帳後,諸部長老的目光就幾乎沒在小狼身上離開過。看到小狼,必然就會看到小狼身邊的李旭。見他喝酒猶如飲水,乍舌不止。連同看向蘇啜部族長的目光,也隨著增加了幾分敬佩。
沒等諸位長老的目光從李旭身上收回來,徐大眼的舉止又吸引了他們的視線。只見這個面帶微笑,舉止大方得體的英俊少男居然站起身,用插在羊背上的短刀挨個給每個餐盤上切了一塊肉。每刀切下去,深淺恰到好處,連同最外邊已經爛熟的肥膘到最裡邊還帶著血水的三分熟的貼骨肉,一層不落,令每塊肉上面都包含了從最肥最厚到最嫩最鮮數個層次。
按照霫族傳統,一家人團聚時,座中輩分最小,年齡卻最大的後生晚輩要負責為所有人切肉。只要眾人面前任何一個盤子空著,他都不可以坐下進食。此禮乃是霫族酒席中的末節,普通宴會根本沒人注意。況且霫人聚會,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