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酋長的愛慕之情,也許就會快樂一些。你覺得呢?”
“閼氏說得很對,愛寧兒不應該再留在這裡;但是,愛寧兒恨我,她恨死我了,恨不得一刀捅死我,她怎麼會跟著我離開呢?”丘林野的聲音逐漸微弱無助,那幾許生機,因為眼睛深處糾纏的悽楚情緒,而消失殆盡。
楊娃娃的神色,閃現出些許的遊離,緩緩地遲疑著:“也許,等到半夜,她睡得很沉的時候,你讓她昏迷不醒,然後,就可以帶著她離開!”
“丘林野謝過閼氏!”丘林野黑黝黝的眼睛中盛開一種明亮的光澤,臉孔的色彩也帶上些許的歡欣,動作輕快地跨上駿馬,縱馬而去。
回過身,看見洛桑正為自己包紮右臂傷口,她微微一笑,唇線上散開一片清冷的自嘲:“洛桑,我是不是很自私?”
洛桑怔了一怔,搖搖頭,面上稍含誠摯之色:“洛桑覺得,閼氏不是那樣的人,是為居次著想才讓丘林野帶她離開的!如果居次再這樣任性,終有一天,酋長一定會忍受不了!到那時,可能後果不堪設想!”
她微覺詫異,問道:“你也覺得酋長會傷害到愛寧兒?”
洛桑的語氣淡淡的,亦是莊重的:“除了公主,酋長對於別的女人,可能——會——心腸比較硬!洛桑覺得,酋長是不想有別的女人擋在你們中間,妨礙你們!”
“洛桑,謝謝你!”楊娃娃輕輕地笑了,心念一動,想起了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真兒的含情若水的目光:“對了,洛桑,你做得很對,有些感情,放在心裡,自己知道就行了;而有些感情,有些人,卻值得你去發現,去珍惜!”
洛桑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驚異的眼神,甚是迷惘!
然而——兩天後,丘林野並沒有帶著愛寧兒遠走高飛!
那是飛雪滿天的午夜,萬籟寂靜,只有簌簌的落雪聲拍打著這沉睡的雪原。從北邊極寒之地刮來的北風,“嗚、嗚、嗚”地呼嘯著,一陣緊一陣松的,像一條無形而又寬廣的長鞭,無情地鞭打著原野、雪地、枯樹和氈帳。
一聲尖銳、高亢的馬嘶,劃破死寂的冬夜,也驚醒了楊娃娃。
她本就睡得很淺,再者,擔心丘林野辦不好事情而輾轉反側,後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半夢半醒之間,她彷彿聽見了一個女子癲狂的笑聲,恍惚之中看見一個男子絕望的眼神,逐漸冰涼的目光,那一束清亮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掌上,就像一片雪花,慢慢地融化、消失、湮滅……
馬嘶長鳴,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楊娃娃叫醒了禺疆,穿好衣服,走到帳外,恰好,當值的洛桑來報:愛寧兒居次瘋了!
楊娃娃感覺全身上下一陣刺骨的冰冷,不由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她震驚地轉頭看向禺疆,有些錯愕,有些惶然,有些——不敢置信!然而,她感覺自己非常排斥這個事實,確切地說,她無法承認一個事實:愛寧兒瘋了,就是她害的!
禺疆見她小女孩一樣悲傷的表情,心中一動,心疼地擁她入懷,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輕撫著她的脊背,接著,擁攬著她,來到愛寧兒的氈帳。
雪花不停地飛落,火把旺旺地燃燒。純潔的白雪,金紅的火光,相映成趣的對照,強烈如寒風。
愛寧兒舉著一把烏黑的匕首,阻止著丘林野的靠近,臉色蒼白如雪,烏黑的桃花瞳仁驚惶地轉動著,頭髮散落如稻草,兀自倉皇地飛揚。
丘林野著急死了,又是無奈又是惶急,瀕臨崩潰的邊緣,近乎哀求地叫著:“愛寧兒,別這樣!你先放下匕首,我答應你,我不強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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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幻滅(7)
她睜著圓滾滾的眼珠子,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