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要流掉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啊……”
我俯到了地上,怎麼也沒有勇氣再去端那碗藥。
“我向來都說,阿碧丫頭是最聰明伶俐的。”還不待楊官出口,老太太和袁姨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的出現,打碎了我的一切:“不過你這次卻糊塗了,就算你讓二爺知道,也不能留下這個孩子。”
“娘,這是您的孫子。”楊官出奇的平靜,扶起跌坐在地上我,把我的頭揉進他的肩膀,動作溫柔嫻熟,聲音卻冰冷到了極點。
老太太有瞬間的猶豫,被袁姨的眼神一刺激,立刻心猿意馬:“老二,你該知道阿碧的事,她絕對不能生下楊家的孩子。”
楊官不為所動,仍誰都看的出他極堅定。
“你當真以為娘如此狠心嗎?娘也是為了楊家,為了楊家列祖列宗的面子。不然,你叫我以後如何有臉下去見你的爹……”老太太居然又提起老太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連我也有些感動了。
楊官彷彿什麼也聽不進去,只一味的抱著我,絲毫不為所動。老太太思索了半晌,道:“只要她把肚子裡的孩子流掉,我便允她留下,終身在你身邊做個暖床的丫頭。”老太太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那碗未涼的藥,深深的看著我,和袁姨走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滴答滴答著由瓦片流到屋簷,再滴到地上。我全身彷彿被人抽空了一樣,忽然想起老太太臨走前的話,若要跟楊官在一起,只有喝下那碗藥了。
“你要做什麼?”楊官驚慌的看著我端起藥碗,顫抖著問到。
“只有喝了下去,我才能永遠跟你再一起。”
“不——”楊官揮手拍落了我的藥,碗立刻碎了,濃黑的藥汁散開,迅速被地面吸收了去。我呆呆的瞧著,忘了該怎麼反應。
“阿碧,我要我們的孩子,我也要永遠跟你在一起。”楊官扶著我的雙肩試圖要把我搖醒。
我淒涼一笑:“如何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的,老太太已經做了最大讓步……”
“我們走。”楊官拉起我的手,眼裡滿是生機勃勃,“我們走到別人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從此碧湖泛舟,逍遙一生。”
我並不動“碧湖泛舟”是怎樣的意境,我也從來都不向往那樣的生活。我喜歡的,是榮華富貴,權利顯赫。
看著楊官比任何時候都堅決的神色,我有些感動了,原來他真的愛我,他的愛,也許並不壓於我愛他。雖然這讓我的信心又大大的增加,更多的卻是擔心。但那一刻,我卻鬼使神差的點點頭,試圖對未來幻想著憧憬出美好。
我以為,楊官不過是隨口說說,安慰我的。
到了夜晚,楊官沒有出現。我的房裡沒有再進來任何人。我並沒有絲毫失落,我只是擒著未落下的淚,想好好睡一覺。從來,我對愛情不抱太大的信任和依賴,也許,當初我只是把楊官當做攀升的一個階梯。
但不知為何,我卻覺得如此累,如此頹廢,全身沒有絲毫力氣。
“阿碧……阿碧……”杉木門又傳來敲門聲,看來它最近很受歡迎。我睜眼一看,天還未亮,是誰這麼早?正當我以為是自己聽錯,準備繼續睡過去時,門外的人又叫了起來。
我披了一件衣服,迅速的整理了頭髮去開門。
看到來人,我驚訝的說不出話。
來人是喬裝過的楊官,他一身粗布麻衣,手裡提著個灰色的舊包袱,他的身後還跟著他的隨從阿忠。我有些莫不著頭腦:“二爺,你這是……”
“你忘了嗎?我說了要帶你走啊……”楊官邊說邊進我房間,催促我收拾幾件換洗衣服,“昨天我被娘關起來了,今天阿忠才把我放出來,咱們快走,被娘發現就慘了。”
我七手八腳的收拾東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