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口,花滿樓身形一頓,隨即全身放下防禦的姿勢,雙眼闔閉,命門大開,坦然自若地等待著沙曼這致命的一擊。
“花滿樓。”喊他名字的,不止一人,除了皇帝的聲音,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
整個人被緊緊地圈抱在懷中,他的臉亦緊緊地貼在那人滾燙砰動的胸膛之上,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瀰漫他的全身。那刻,他竟然也萌生出了時間能夠靜止的奢望,花滿樓在心中暗暗地喚了句,陸小鳳。
只是下一秒,懷抱他的四條眉毛卻是身體劇烈一震,猛然向前吐出漫天大口的鮮血。
“陸小鳳。”沙曼和花滿樓異口同聲地喊道。
花滿樓第一次痛恨自己眼瞎的事實,他只能感覺到陸小鳳傷得很重,卻根本就看不到陸小鳳傷在何處。
“陸小鳳,你傷在哪裡?”
陸小鳳也是第一次看到花滿樓如此慌亂擔憂的神色,好想摸著他的臉,告訴他不要擔心,他沒有事,腦海中立馬響起兇厲的聲音,警告他千萬不能再對花滿樓做出一絲一毫親密的舉動,否則他就會生生地將花滿樓給摧毀,黑亮的眼中劃過痛苦的掙扎,陸小鳳吃力地起身,重力地推開花滿樓胡亂摸索地手,“不牢花公子費心。”
被推開的手停頓在半空,緩緩垂下,“陸小鳳。”
“沙曼,你沒事吧?”陸小鳳扶著受傷的後背,跌跌撞撞地走向倒地吐血的沙曼。
方才施展的那招疑似鳳舞九天的招術,耗盡了沙曼幾乎十成的功力,加上她有孕在身,使用此招本就十分兇險,一招不成,就再難施展第二次,原本以為可以將花滿樓打成重傷,卻不想半路冒出來個四條眉毛,沙曼看著陸小鳳將花滿樓牢牢護住,以背擋身的剎那,已經急火攻心,等施展完那招,整個人就如被抽乾精氣般,重重癱倒於地,渾身刺痛難擋,尤其是腹部,更是被人狠狠撞擊了一般,好痛,有什麼溫熱的東西似乎正在從她的腿間流走。
沙曼的神智漸漸混沌起來,口中不斷喘著粗氣,死死地瞪著正跌撞走向自己的陸小鳳,“陸~~小~鳳,快,快~救救我們的孩子~~~我~~不要~~失去~~他。”
“沙曼!”陸小鳳在沙曼徹底閉上眼的那刻,抱住了她,看了眼沙曼染上暗色汙漬的下身,雙目通紅染血,面向亭中皇帝站立的方向,暗聲嘶吼道,“叫太醫。”
皇帝被陸小鳳那惡狠如猛獸般的紅眼,看得一個激靈,不由地吞了吞口水,將怒意宣洩到身邊的內侍身上,“沒長眼的奴才,還不快宣太醫。”
“是是是。”早嚇得腿軟的內侍,一路狂奔地跑出御花園。
一個晚上的通宵煎熬,在一幫太醫院的御醫齊心搶救下,終是將沙曼和腹中的胎兒救了回來。
天方破曉,泉鳴馬車緩緩駛出了皇宮,駕駛馬車的人不是花平,而是陸小鳳,馬車內的人也不是花滿樓,而是尚未甦醒過來的沙曼。
坤玉殿外,站立的兩個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花滿樓。
“皇上。”花滿樓掀袍跪地,這是他離三年前對皇帝的再次下跪,皇帝本想去扶他,但見他一臉決然的面孔,改成負手而立。
“花公子,有什麼要說?”
“陸兄此次同花某回京,原本只是為了幫花某解決暗殺花某的黑衣刺客,卻不想連同沙曼一起捲進三年前就開始的皇權紛爭當中,甚至險先讓沙曼和腹中胎兒喪命,花某責無旁貸,如今陸兄已然查清了所有的來龍去脈,離京而去,舒雲也已死,花某自認再無心力協助皇上,懇請皇上沒收花家全部家財,只願皇上放花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命一條生路。”
“哈哈哈,果然是大仁大義的花家七公子。”皇帝笑道,“只是陸小鳳這一走,朕已經少了個左膀,如若花公子再走,朕豈不是再少一個右臂,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