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現在季好能做,她身體狀況良好,那麼最好是季好去捐獻骨髓。
齊遠現在夾在季好和韓可之間左右為難,當然季好根本不願意去夾他,只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的想當然而已。
人在瘋狂的時候,總是會露出馬腳,韓可跟醫生聯絡的時候,手機沒電,所以用了家裡的座機,電話恰巧被樓下齊母接了起來。
半年後,季好接季顯回家,正在忙活晚飯的時候,門鈴響了。
“顯兒,看看是誰?”季顯從門控裡面看到是以前認識的那個嚴肅的老奶奶,對季好說了。
“跟我說說孩子的事情吧。”齊母終於從高高在上變作一位祖母。
季好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可還是尊重老人家的願望。將季顯從小到大的事蹟一一說了,她說的從容淡然,期間多少困難苦痛,根本無法從那一言半語中聽出絲毫。
“你是一個好母親。”季母沒說的是,季顯很像他的祖父,小小年紀就傑出耀眼。阿錚,你若有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這個優秀的好孩子。
“我當然是,因為我有一個值得驕傲的兒子。”
這是兩人最後的對話。
齊安終究沒有活過二十歲,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醉酒飆車,直接撞到一輛停在路邊的大卡下面,連追究司機的理由都找不到。
齊母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病來如山倒,。韓可呢,本來就因為精神抑鬱而時常瘋狂,近年來剛剛好些,齊安的訊息一傳來,她先是要報仇,後來發現沒有仇人,又要自殺,好不容易救下後,直接被孃家人接走了。
齊遠的打擊不比他們兩人差,不過他是男人,在外頭還要硬撐著。
一次外出喝酒,一個哥們兒看他又要憂心母親的身體,又要兼顧公司的決策,也知道他一些舊事,就說,“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吧?血濃於水,親祖母病了,來照顧不是很應該麼?”
齊遠這些年對季好了解的多了,知道這母子倆根本不屑他們的家業,更沒有把他們當做親人的哪怕一丁點的感覺。
可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去找季好,他都四十歲了,再生孩子不是不可能,可等孩子長大,他都快六十了,能參與孩子的成長,卻不能看到他的未來,萬一又長成另一個齊安,那麼他們家是真的玩了。
季好竟然帶著季顯出國了,季顯出國讀博士,季好陪讀,這娘倆在國外的大街上瀟灑的如同姐弟一樣。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他們的聯絡方式,齊遠撥打電話的時候,都有點顫抖。
電話那頭一聲一聲的嘟嘟音,令他害怕。
“喂?”
齊遠聽到熟悉的聲音,眼淚譁得留了下來。兒子的噩耗傳來他沒哭,母親病倒他沒哭,可是,他生命這個錯身而過的女子一如往昔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他卻哭了。
“季好,我是齊遠。”他的聲音低沉,哽咽,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齊遠?你怎麼了?”季好睏惑的問,一邊示意給她拍照的兒子等一下。
“齊安死了,媽媽也病倒了。”齊遠說完,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季好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那有著同樣面孔的男子,同在自己人生的中年時期,給她打了帶著同樣悲傷的電話。
她良久的沉默。時間是一味良藥,它治癒了她心頭那被齊遠帶來的傷痛,只留下一個淡淡的疤痕,後來,這疤痕又慢慢的長成一個孩子的模樣,漸漸的,就變作了她的驕傲。
過了許久,連路人都在回頭看這位漂亮的東方女性。季好才淡淡的問,“需要我做什麼?”
“好好,你能不能帶著顯兒回來一趟?”齊遠聽出她口氣軟化,趕緊說道,他不敢一下子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