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了這麼長的事件,現在已經是十月初了。由於生命時刻都受到威脅,或者說只要想到那些鬼魂可能就在我身邊,我就一刻都不敢怠慢,每天廢寢忘食地寫作,結果創下了迄今為止完稿的記錄——在短短二十天內就寫完了這本十多萬字的《反光》下部。這本書中,我詳細地描述了發生了在封建社會那起引人深思的事件,並把這段情節和上一部的劇情緊密聯絡,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得一清二楚——實際上就是把我知道的一切原封不動地寫了出來。甚至書中的那三個女孩兒的名字,我都是用的原名——燕子、巧妮兒和雙鳳。
稿子發給新的出版公司後,得到的讚揚比上一部還要多。老總答應我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出版。十一月中旬,這本《反光》下部就開始在各大書店發行了。
一個多星期後,羅敏興高采烈地打電話問我,這部書還有沒有第三部。我告訴她故事已經結束了。但羅敏說書的反響非常好,讀者強烈期待還能有續集。如果是以往,我會非常高興,並欣然同意,但這件事——我實在是不願再扯上任何關係了,我只希望能徹底擺脫這個可怕的陰影,過上以前平靜的日子。所以,我拒絕了羅敏的提議。她對此非常不解,說希望我能再好好考慮一下。
如果她知道關於這本書的真實內幕,恐怕都不敢當這本書的出版編輯了。我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其實,不光是這本書,我打算在近半年內都不再動筆寫任何小說,我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陳思達每天都跟我打電話。我看得出來他很關心我,或者說在意我的安危。當他得知《反光》的下部順利出版發行之後,和我一樣鬆了口氣。我們都希望這代表的是一個結束——起碼對我來說。
但現實總是事與願違。那天我的手機剛一響起,我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就知道這件事並沒結束。
是費雲涵打來的。
我猶豫了十幾秒鐘要不要接這個電話。我無法猜測費雲涵打過來的目的——他看了《反光》的下部嗎?他是不是已經猜到我或者是那鬼魂的意圖了?我該怎樣面對他?
終於,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我不想逃避。該來的始終要來,躲也躲不掉。
“喂,費總嗎?”我儘量保持平靜的語氣。
“是的,千秋作家,你好。”
“你好。”
我們沉默了一小段時間。
“我現在才知道,我是一個懦弱的人。”
他突然這樣說,令我感到大為不解。我問道:“費總,您何出此言呢?”
他又緘默了一下,說道:“安玟和漁歌那兩個作家離奇死亡的事情,我早就聽說了。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也給你帶來了麻煩和困擾。我本來早就想打電話問問你的情況,但一直鼓不起勇氣。我害怕……”
他停了下來。我問道:“您害怕什麼?”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沒什麼,現在我不怕了,我什麼都清楚了。”
你看了我的新書嗎——這句話幾乎都到嘴邊了,又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我才是個懦弱的人,連這樣簡單一句話都問不出口。
“我現在打電話給你,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如果這件事把你也牽連了進去,我真的萬分抱歉。請你相信我,我當初來找你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聽他的意思,他好像對我經歷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知道這些的。我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了,千秋作家,告訴你這些,我心裡好過多了。我在你的那張銀行卡上打了一千萬。請不要拒絕,就當作是我的致歉吧。”他誠懇地說,“我只是希望最後能安心一些……不打擾了。”
我心裡湧起了一種非常不詳的感覺,我想我猜到費雲涵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