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帝。高麗國素來敬仰大灃文化禮儀,今能結為友誼之邦,是我們高麗的福氣。”
“公主,今日就在方寧宮休息吧,三日後,行大婚。”
“是。”
上官被帶到一處僻靜的寢宮,從外看,無甚特色,內裡卻精心佈置,淡雅,嫻靜,不似這宮中的建築。分為前後兩間,以淡青色屏風隔開。前間靠窗位置放一張竹製方桌,上面放著一個青色瓷器,插著幾束百合花。牆上懸著一幅寒梅的古畫。靠著牆邊放著一個古色的古箏。另一邊也放著一張同樣的桌子,上面是筆墨紙硯。和兩張圓角小凳子。裡間是一個大床,床單是淡青色,配著幾朵墨色的小花圖案,床頭是幾個精緻的梳妝檯,各色各樣的配飾,金銀首飾,都是樣式簡單、精雅別緻的,一點也不像皇宮裡的氣派富麗。
以前這個寢宮裡住著哪一位妃子?想必定是一個性情恬淡,不慕功名利祿的淡雅女子。上官想著。
那大灃朝皇帝,上官只見過一眼,只覺此人溫和,友善,完全不似一個好戰,殘忍的昏君。這個叫秦澤的大灃朝皇帝是夏俞觴的哥哥,兩個人卻有著完全不同的脾性。
想到夏俞觴,上官又覺心裡一陣陣疼痛。
三日後,那麼兩人就真的是再無任何瓜葛了,她將成為他的皇嫂。
上官終日躲在方寧宮裡,不踏出一步,也無心觀賞這皇宮的氣派。愁雲滿腹。期間皇上派人送來了綢緞衣衫,各種胭脂水粉和金銀首飾。上官也無心擺弄,都放在櫃子裡。終日坐在窗前沉思、發呆,臉上一會笑,一會哭的。
“小姐,你別這樣。”靈珊心疼的看著。
大婚那日,京城異常熱鬧,天氣異常晴朗。一切都太過美好,上官只覺得今天像是她的世界末日。
已經梳妝打扮好的上官,靜坐鏡前,看著鏡中之人,面板細膩,眉眼嫵媚,丹唇微翹,妖豔,美麗,頭頂上是珠光寶氣的鳳冠,身披豔麗奪目紅妝,美得像這宮殿一般器宇軒昂。
可是這份美麗與夏俞觴無關。
“小姐,真好看,靈珊沒見過比小姐好看的人。”
可是,這份美竟讓上官生生落下眼淚:俞觴,我該怎麼辦。
一想到大婚,上官就覺的自己要窒息一般。可是,縱然不敢想,縱然想逃避,但是,這一天終於還是來到。
“小姐,你別哭。胭脂該花了。”靈珊著急的一邊給上官擦眼淚一邊說著。
“靈珊,我難受。”這是上官第一次說出“難受”兩個字,以前不管多麼苦多麼痛,她都固執的忍著,不說出來,可是今日,看著鏡中紅顏紅妝,竟是一場和夏俞觴生生的告別,上官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
“小姐,夏公子他。。。他會體諒你的。”
“不,他恨我。”上官說完,眼淚更不受控制的留下,想到夏俞觴那日臉上的恨意,上官覺得自己像要死掉了一樣難受。
鳴鐘擊磬,樂聲悠揚,歌舞昇平,觥籌交錯。深深宮邸,從此將成為上官的牢籠,墳墓。
那日,上官懷著一顆如死掉般的心在房中靜坐一晚,皇上竟未曾踏入她的寢宮。上官疑惑,卻也如釋重負的欣喜。雖知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但她只願那一天晚一點到來。
那日,夏俞觴將自己完完全全的灌醉,不留一點清醒的餘地。
那日,皇宮之中,熱鬧非凡,糜爛與奢華並存。
那日,丞相府上,悲傷異常,那個喝醉的人一聲聲的叫著“珺覓”,整夜在上官珺覓的房前,半夜時分,一場大雨突降,那人甩開眾人,將手中的劍揮舞的如同要摧毀這世界一般絕望,將壇中的酒一碗接著一碗灌進自己的嘴裡。
月夜,黑,風高。
燁帝嘆息著從冥懸鏡前轉身離去。心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