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閉上眸子,任憑離歌將一層層腐肉割下來,膿水和血水一道流淌,狀況十分不樂觀。這樣子若是教葉貞見了,不定心疼成什麼樣子。軒轅墨便坐在凳子上,聽著血水落入臉盆裡的叮咚聲,紋絲不動。
到了最後,連帶著離歌都有些手顫,刮完了腐肉,眼見著便能看到森森白骨。額頭冷汗淋漓,離歌總算鬆了口氣,將桌案上的金瘡藥敷在軒轅墨的傷口處,用繃帶重新包紮完畢,“彼時關公刮骨療毒,你這廂也算是條好漢,連我都看著心顫。”
“朕不想沒了胳膊,便是再疼,也得忍著。”他面色煞白如紙,見不著一點血色。
242。就不能不算計我嗎?
“好。
'最快…更…新…到…''”軒轅墨清淺的回答,唇色慘白一片,“左不過,你好生保護她。如今洛雲中已經開始對朕下手,許是不久之後便會形勢逆轉。此中會發生何事,誰也無法預料。你當護好她,便算是為朕清理了後顧之憂。”
離歌低眉,“便是你不說,我也會護著她。我想著,月兒也是這麼想的。”說著,她轉身收拾了地上的殘汙,“來世不作帝王家,糾糾纏纏死不休。”
她那話帶著幾分賭氣,而後快速的朝著外頭走去,“葉貞如今被打發在廚房,到底她的手藝是極好的,洛雲中明面上還是不敢與你撕破臉。”
軒轅墨點了點頭,“好。”
他目送離歌頭也不回的出去,這丫頭素來嘴硬心軟,卻是個敢作敢當之人。與葉貞雖說一貫的倔強,行為方式卻是大相徑庭。一個用腦,一個直接上手。
整條胳膊如烈火焚燒般的疼痛,痛入骨髓,已然無法抬起。案頭放著一本史記,軒轅墨望著外頭微微暗沉的天色,卻能想象與戎族兩軍駐守城池對峙的情景。腦子裡牽掛著戰況,不覺長長吐出一口氣,容色愈發難看。
夜裡下了雨,及至晚膳十分,已然寒意逼人。
“皇上該用膳了。”一聲低迷的音色。
軒轅墨愣了愣,轉身卻看見葉貞紅了眼眶,端著飯菜站在門口。心下一顫,沒想到離歌那丫頭的嘴巴果然是……快得驚人!
嘴角微微抽動,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用如何的表情來迎接她。是笑還是……笑得比哭難看一些吧!自己這臉色煞白如紙,便是傻子也能看出異樣。
葉貞低著頭走進來,放下晚膳,而後關了窗戶。
他看著她的背影稍稍顫了一下,而後卻是深呼吸的轉身,直勾勾的走到他跟前,眼中漾開低淺的氤氳。
“朕沒事。”軒轅墨定定的看了她良久,開始翻動桌案上的書頁。
“你便用那隻手試試。”她面無表情,眼底泛著清淺的波瀾。
眉目輕垂,宛若刀斧雕刻的眉目暈開一絲笑意,他攔了手,“貞兒,你過來。”
她噙著淚走到他跟前,卻被他一把擁入懷中,“朕便是一隻手,也夠擁你在懷。朕是皇帝,事事不必親為,一隻手也夠用。”
羽睫微揚,她在他懷裡抬頭看他,卻只看見他峻冷的面頰上,有冰雪融化的痕跡。葉貞哽咽著,不許讓自己掉眼淚,不許讓自己有一絲愧疚之色,不許讓自己在他面前軟弱。
指尖輕輕握住他垂落的胳膊,生怕弄疼了他,葉貞一字一頓,“就算以後只剩一條胳膊,我依然愛你。若是以後走不穩,我攙著你一輩子。”
他吻上她的唇,指尖輕輕拂去她眼角不經意滑落的淚水,“朕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她笑得比哭還難看,“就不能不算計我嗎?”
軒轅墨一怔,“那豈非無趣?”
葉貞的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卻能雲淡風輕的逗著她笑,那一刻,她忽然想抱著他嚎啕大哭。可這不是皇宮,所有的理智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