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的容色不似很好,葉貞極為小心的進去,恭敬道,“娘娘萬安。”
“這是何物?”尹妃倦怠的眸子掠過一絲疑慮。
葉貞弓著身子,淺淺道,“前些日子,奴婢將娘娘嘴角的皮有些乾燥,想著娘娘為這後宮之事饒是費心費神。這蓮葉羹乃是最好的清心之物,奴婢調入了蜂蜜,想著娘娘會喜歡。”
“哦?”尹妃眼睛亮了一下,“倒是新鮮。”
說著,葉貞便將蓮葉羹置於桌案上,尹妃試著那調羹嚐了幾口,覺得甚是清新爽口,不覺讚道,“你這手藝著實不錯。”
葉貞福了福身子,“娘娘有所不知,蓮葉羹最是解膩,奴婢見娘娘近日來心神不濟,大抵是操勞過度,清清心脈對娘娘的身子總歸是有裨益的。奴婢不求其他,惟願娘娘身體康健。”
尹妃甚是滿意,竟將蓮葉羹吃下了大半碗,這才舒緩了眉頭道,“你這丫頭倒也有心,只不過本宮所煩心之事絕非一杯蓮葉羹可以解決。”頓了頓,美眸流光微轉,幽然開口,“你可知本宮為何煩心嗎?”
“奴婢不敢在娘娘面前妄議。”葉貞垂首,目光清淺。
屏退了周旁的宮女,尹妃素色清冷,“說吧,本宮恕你無罪。”
葉貞緩和了一下,這才娓娓道來,“奴婢初入宮闈,不懂宮闈之事。左不過奴婢深知,此生入了娘娘的華清宮,便只得為娘娘一人生死。奴婢無能,愚魯猜測,娘娘大抵是因為後宮各位小主越發多,娘娘仁德卻任由這般喧囂擾了自己個的安靜。只不過……從明兒個夜裡開始,各位小主就該侍寢了。娘娘憂心皇上的身子,卻又不得其法,故而憂思難寐。奴婢只想到這麼多,不敬之處,請娘娘恕罪。”
“你很聰明。”尹妃說這話的確是出自真心。
尹妃因為後宮女子多了,故而心神怨憤,卻實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而輾轉難眠心情煩躁。到了葉貞的口中,卻成了各位小主擾了尹妃的安靜,而尹妃之所以芥蒂新妃侍寢的事情,左不過因為擔心著皇帝的身子。
如此一來,尹妃便成了大度容忍,一心事君的典範。
這話自然很得尹妃的心,葉貞將尹妃的心思摸得順順的,一字一句都如同千遍斟酌,找不到一絲錯漏。
“謝娘娘。”葉貞施禮。
輕嘆一聲,尹妃眸色冰涼而帶著幾分哀怨,“你說本宮現如今該做什麼?”
葉貞羽睫微揚,恭敬的跪在地上,“奴婢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但說無妨。”尹妃鬆緩了口吻,事實上葉貞的聰慧正是她想要的。以前麗珠嬤嬤雖然忠心,但是卻是個膿包,那榆木腦袋沒有半分用處。如今總算得了個葉貞,腦子如此伶俐,口齒也算清晰,倒不失是新的開始。
也許,這丫頭還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這般想著,尹妃便放了放心頭緊繃的弦,“起來說話。”
葉貞起身,不緊不慢道,“娘娘可曾聽過楚莊王的故事?”
“哦?”尹妃微怔,小小宮娥,竟懂得這般多?眉微蹙,只道,“你且說來聽聽。”
“楚莊王初初登位,適逢內憂外患無法握權執政,是故三年內安於逸樂,不思朝政。有一朝臣上稟天聽,曰岐山有一巨鳥,三年內不鳴也不飛,卻不知是何緣故。楚莊王悠悠開口,只道時機未到。時機一旦成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罷,一飛沖天。殊不知楚莊王外表昏聵,實則早已緊鑼密鼓安排,終於一舉奪權,得享天下。”葉貞此言一出,尹妃整個人都站起來,幾近不敢置信的望著面色依舊平靜的葉貞,袖中的手竟然有幾分顫抖。
葉貞不緊不慢,喘了口氣繼續道,“娘娘位及四妃之一,上獨有貴妃一人,後位空懸。是而人人趨之若鶩,皆欲往之。然凡事鋒芒太露,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