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夢連忙把說明書遞給他。
他嗤笑說用不著這個,蹲下來對著組裝到一半的電風扇敲敲打打,把她剛組裝好的部分又拆卸下來,三下五除二地拿過那兩顆螺絲,放在了它們歸屬的位置。
黎青夢無措地在一旁看著,眼見自己毫無用武之地,轉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她出來時,康盂樹也組裝完了,他扛起嶄新的風扇說:&ldo;你這個是不是要放房間?這裡嗎?&rdo;
他指著一扇開著的門。
&ldo;啊……是。&rdo;
她下意識地點頭,看著康盂樹把風扇拿進她房間的剎那,大驚失色地忙說等等,想把人攔下。
然而,晚了一步。
康盂樹舉著電風扇,視線在掃著可以擺放的空地時,瞥過窗戶。
房內沒有開燈,借著客廳打進來的燈光,還有窗外的月色,足夠他看清自己送她的那道彩虹,被端正地貼在床邊。
身後黎青夢已經沖了進來,一把跑到窗邊,拉過窗簾。
渺小的彩虹瞬間被白紗窗擋住,但重影卻還在他眼前流連。
黎青夢故作鎮定道:&ldo;風扇我自己會找位置放,你回去吧。渴的話桌子上有水,我剛倒的。&rdo;
康盂樹說著好,把風扇放在客廳的燈投進來的光影處,插上電,按開按鈕,風扇葉呼呼旋轉。他接著說了句,好像沒問題了。轉身往外走。
黎青夢停在原地,盯著房間的牆面上隨之映出的風扇葉投影,滾動的黑白影子像無聲的走馬燈。
……他應該看到了吧,那張報紙。
雖然貼在窗邊沒什麼別的意思,但至少代表她好好地儲存起來了,可她收到的那一刻還在他面前裝逼,假裝對這張報紙很不屑。
真是太丟臉了。
黎青夢掩住臉,懊惱地晃著腦袋。
&ldo;對了‐‐&rdo;
康盂樹的聲音去而復返,她迅速撤下手,看見他靠在她的房間門口,頎長的影子插在走馬燈中間。
她輕輕吞嚥:&ldo;……還有什麼事?&rdo;
康盂樹微眯起眼,突然不說話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莫名加劇了她的緊張。
&ldo;到底……&rdo;
怎麼了還沒出口,他徑直朝她走來,停在她身前一寸,蹲下身,捏住她的小腿。動作一氣呵成,就像盯準獵物後決定出手的獵人,不讓獵物有抽離的時間。
被握住的小腿肉不受控制地小幅度痙攣,就好像上帝在她的身體裡藏了一張晶片,而他的手指是觸動的開關,只要他貼上來,她就會為之顫抖。
她攏緊長衫,把自己的腿蓋住,一邊試圖往裡收腿。整個人往後挪了一步,背脊哐一下貼上窗稜,五金的窗框硌上蝴蝶骨,疼得她齜牙咧嘴。
他蹲在黑漆裡,擰著眉抬眼:&ldo;別亂動,我是看你的濕疹。&rdo;
&ldo;……沒什麼好看的。&rdo;
&ldo;剛在夜市就注意到你這腿了,怎麼會爛成這樣?我給你的藥膏你沒用嗎?&rdo;
&ldo;我去看醫生了,醫生給我開了藥膏。&rdo;
言下之意,我沒必要用你的。
他不屑道:&ldo;你說人民醫院那個面板科的禿頭嗎?他給哪種面板病開的都是同一種藥膏,我買的那個才是真的有用的。&rdo;
遠處的電風扇維持著出廠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