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作令箭,黃平在旁邊總會一言不發算是預設。如此,透過黃平這個佐證,城建、交通這些部門的人,都知道趙志網的來頭不工程上的事自然綠燈多紅燈少。
諳熟建設工程的人都知道,造橋、鋪路、建房子最是容易滋生重重黑幕,尤其像趙志網這類完全憑藉關係攬建的工程,更是不堪深究。這幾年,雖然吳城是經濟大市,但在某些方面,也像全國多數二三線城市一樣,得益於充盈的土地財政,市政、交通工程大量集中上馬,其中多數都屬王和主管範圍。
趙志剛所攬工程,不沁,是這種耗資不菲、利們豐厚的大工程。表面上,這些工程也搞公開招投標,也有嚴格的監理、驗收程式,可實際操作權卻握在劉大春、錢波等幾個部門負責人手裡,人為操控空間相當大。
平時。城建、交通部門也不時漏風透雨地給黃平傳出些訊息,說是某某專案如何藏著貓膩,某某工程怎樣玄機種種,所涉工程又大多與趙志網的志網建築有關,因此,黃平聽了感覺驚駭卻又只能放在心裡替王市長著急。
對於在這些工程中如何違反程式、規章,偷工減料、瞞天過海、李代桃僵等由不得陽光的名堂,即使劉大春、錢波們不明說,黃平大抵也能猜出個**不離十。
他只是希望,那些蠅營狗芶的事情,儘量做得嚴密一點,不要輕易就露出破綻,也不要很快就讓人家抓住什麼把柄。等到王市長坐上了市長寶座,等到他自己也如願謀到一個滿意的個置,一切也就可以高枕無憂置之不顧了。就衝著這點,黃平恨不能跪下來叫趙志網一聲祖宗,當面向他告饒。
不過,黃平畢竟也在官場歷練多年,不是個毫無心機之人。即便無法阻止趙志網,無法直接向王市長進言,他也總在設法將目標隱至最把風險降到最低。
一方面,對於趙志刊工程上的具體事務,他自己幾乎從不主動過問,也不願知道太多或介入太深。對此,趙志網本人當然不會主動相告,劉大春、錢波之流即使出於討好獻媚告訴他了,他也會像王和那樣和他們打太極、使推手,儘量不讓皮球沾身。
另一方面,王市長把趙志網的事交給他來協調,用句老套一點的話講,委實是一件既光榮又艱鉅的任務,怎樣既保證領導形象不受影響,又把工程上的事情辦妥貼,他也是絞盡腦汁把握分寸,努力拿出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來。
在這方面,“不俗”秘書黃平盡顯足智多謀。不論趙志網在外邊怎樣吹牛,說他與王和關係如何如何不一般,也不管王市長希望他使出怎樣的力量幫助趙志網,有一點底線始終堅守著在劉大春、錢波們面前,只說趙志網是省裡領導的親戚,志網建築是金寧一家很有實力的大公司,最多隻講受領導委託而來,卻隻字不提趙志網和王市長的關係,甚至從來不說出王和兩個字來。
這樣一來,大家意會歸意會,猜測歸猜測,甚至預設也就預設了,至少從他嘴裡落不下任何把柄。
另外,自打知道趙志網的某些行為可能埋下隱患,以前從來不寫日記的他,悄悄備下一本專用簿子,把一些事情用暗語記錄在案,以志備忘,不圖害人,只為自清。
可是,每每夜裡回到家,拿出本子記下點什麼,他又有一種背叛、犯罪的感覺,就像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王市長的事情。
遲到了半個小時,趙志悶才匆匆趕來。那風度和派頭,似乎他是客人,在座的才是望眼欲穿的主人。他一到,酒席馬上就開始了。
吳城大酒店剛剛換了廚師,西式大廚是從法國專門請來的華裔,據說曾經在華夏駐法使館做過主廚,中式大廚則是專門從京城一家五星酒店挖來的淮揚菜名師,花了不小的代價。
二千元一客,自然是中西並舉,法式牛排、澳洲龍蝦、馬來血燕、舊應有盡平心情不好,胃口直接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