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了,打電話的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他是京城一家大旅行社的老總。
“是要安慰兄弟嗎?”我正沒好氣。
“老弟,哥哥這次比你還慘,我組織的那個港澳大團全部退團了,整整一個專列呀!”
他們從年前就開始組織策劃一趟“港澳夕陽紅專列”,遊客全部是老頭老太太們,進展很順利,當初他還希望我能與他合作,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答應他,現在看來鬼使神差避免了更大的一劫。
這幾天,業內似乎被退團的yīn雲所籠罩,我聽到的訊息是,華夏的**型肺炎在海外被某些媒體大肆炒作,一些國家政fǔ勸戒國民不要到華夏嶺南和香港地區旅遊,這種負面影響也bō及到了京城、東方。
走在京城的街頭,明顯感覺到戴大口罩的人越來越多了。事情真的那麼糟嗎?
新華社4月7日訊息:華夏衛生部新聞發言人稱,京城已建立完善的病情監測網路,成立了病情調查處理專業隊伍和檢測實驗室,培訓了相關醫療護理人員,能夠應對疫情,保證首都人民的健康。
4月8日。星期五。
正午12:10。鵬城。
薛志先趕去赴朋友的約會。和許多家在鵬城、工作在香港的人一樣,薛志先一個星期有5天呆在香港,週末才能與家人朋友團聚。
sars讓許多外地人對鵬城談之sè變。但在經歷了最初的板藍根、白醋搶購風bō後,身處疫區的鵬城人反而平靜下來。薛志先走在鵬城市區的大街上,周圍的人不多,但戴口罩的很少。
“**”也並未改變嶺南人民星期天全家喝早茶的習慣。街道一旁,扶老攜幼的鵬城人正陸續走出茶樓。
偶爾幾個戴著藍sè口罩的人從身邊經過,他很輕易就認出是香港來的,與不戴口罩的本地人涇渭分明。他覺得這種情形很有趣:看來,港澳同胞比內地人民更珍惜自個的生命。
與薛志先見面的朋友都沒有戴口罩。他把剛才的發現一說出來,就有朋友大聲說:“我們這裡沒人戴口罩,香港人才戴。”大家相互取笑了一番。言笑晏晏之餘,薛志先心下隱約有一絲輕飄飄的異樣感覺。
14時。香港—京城。
每月在京港上空飛來飛去的魏雲松對於往返的航班再熟悉不過。同樣的航班,不變的路線,還有那身簡單的黑sè公務衫和右側肩膀揹著的cro公文包。魏雲松在聯絡好與汪宏的京城晚餐會面後,趕到香港機場。汪宏是這家歐洲投行在京城的資深分析師,在聯通專案上與魏保持了密切合作。
在機場,魏雲松和周圍的人都毫無例外地戴上了口罩,白sè面具上面的黑sè眼神成為人們jiāo流的惟一方式。人們在不安的眼神中對視而過,彼此有些面面相覷。按照專家建議,口罩特別適用於防範機艙這樣封閉環境下的病毒傳播。魏雲松把準備好的16只口罩放在了隨身拎著的包囊中。
在通關口,海關人員機械的用病毒掃描器在乘客全身滑來滑去,特別延長了在口罩前的停留時間。20分鐘後,魏雲松登機,在公務艙30a坐下。他提醒自己一路上保持沉默,拒絕任何供應食品。飛行中,除了xiǎo睡或翻隨身的雜誌,魏雲鬆手不時mō一下裝有16只口罩的手提包。
在默默的祈禱中,下午6時,飛機準點著陸京城國際機場。
晚6時30分,魏與汪宏準時見面。這裡比香港餐廳的人氣旺很多,他潛意識當中對銀絲烤jī翅的香味有種莫名的渴望,
談話將盡時,魏雲松的手機響起“薰衣草”。電話那頭是京城辦公室的黃xiǎo姐:“亞太總部發出通知,從香港返京人員不能直接到辦公室,須先到公寓單獨辦公。”
下午17時30分。京城。新瀾大廈7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