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他的臉仿若夢中出現在了眼前,她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再次睜眼,他居然真的在那門口,也望著她。
兩人沉默相望,良久,他才開口,“小寶呢?”她嚥了咽口水,才輕聲道,“哦,小寶有同學過生日,下課後去那同學家裡玩了,我九點鐘要去接他。”或許是他突然出現的緣故,她竟然緊張得像小時候在回答老師的提問似的。
他輕“嗯”了一聲,她看了牆上的鐘,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轉頭,只兔崽子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手裡的那碗麵,不知道怎麼就開口問道,“要一起吃點嗎?”
他說了個“好”字,就徑直拉開了餐椅,坐了下來,她將碗擺到了他面前,轉身進了廚房又下了一碗麵。
他一直沒有動筷子,似乎在等她。
她坐了下來,挑起麵條,開始吃起來,對面的他這才緩緩地拿起了筷子。
他吃得極慢,一根一根的,彷彿在數麵條的根數似的,一點一點地吞下去,那樣子像小孩子吃著自己珍藏的寶貝零食般,一小口一小口的,再三回味,生怕一下子就給吃光了。
良久,他才吃完,她便開始收拾了起來。兩人也不交談,空氣裡又靜又詭異。
他靠在廚房門口,靜靜地看著她洗碗的動作。廚房裡的燈光微微昏黃,淺淺地照在她身上,有種朦朧的美態。
以前在加州的時候,他也看到過很多次她洗碗的情景,卻從來沒有過什麼特別的感覺。或許是由於他一度失去了,所以現在這麼看著,也覺得是一種幸福。可是——他最終還是要失去的,他的眼神苦澀中帶著哀傷,緩緩地垂了下來。
他以前待她真的不算好,從來沒有主動表示過要幫忙,所有的家務幾乎都是她包攬的。當時他甚至從來沒有覺得過這有什麼不對,似乎她待他好,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以前的自己,真的很混賬,無非是仗著她愛他,所以那麼的不在乎,不在意。可他也是遭到報應了,她後來不要他了,現在也不要他了,終於叫他吃到苦頭了。
腳彷彿有了意識一般,不由自主地走到她身邊,低低地問道,“要幫忙嗎?”她身體似乎微微一震,好一會兒,才背對著他,道,“不用了,你不會的。”
他從小到大,自然沒有做過。但在美國留學與她一起的時候,偶爾也洗過一兩次,但每次不是打碎了碗就是把盤子磕掉一塊,她後來就再也不讓他動手了,總是又氣又惱又帶著甜蜜嗔他,“算了,每次都要我收拾殘局,還不如我自己還快點。”
現在想來,真有種甜蜜的痛苦。他站在她身後,定定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低低地道,“謝謝,對不起。”
這幾句話沒頭又沒腦的,可她卻彷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心裡頭彷彿有東西在抓在掐,酸澀難受到了極點,直直地往鼻子裡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就恢復了,並加快了速度。
他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忙來忙去。等她終於告一段落出來的時候,他才開口,用一種很凝重的神色看著她道,“你有時間嗎?我有幾句話想說。”
從認識到現在,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如此的神色,彷彿有什麼事情要徹底攤牌,做個了斷一般,心裡隱隱生出了一種不安。空氣裡很安靜,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輕緩的呼吸聲在此刻屏住了。
他道,“我以後不會和你爭奪小寶的撫養權的——”他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幽幽地闖入她的耳中。她彷彿有
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霎時冷遍全身,唯一的反應是猛地抬頭。
看著她愕然萬分地抬著盯著他的樣子,他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目光落在了木質茶几上,“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這是我請律師擬定的保證書,我已經簽字了。你可以拿到任何律師事務所去請他們鑑定,當然,如果你覺得裡頭的一些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