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結果方才看見他跟地官衙門的狄侍郎還有天官府的蘇員外郎一塊兒走過來,聽說旅帥您在裡面,就說要陪咱們一塊兒回去,嘿!這人雖然來頭不小,倒是懂些規矩的,不似那般狂妄的世家子。”
許勇暗暗苦笑心道:“他算什麼世家子了,可是恐怕弘農楊氏長房嫡子也沒他這般威風吧。上官待詔、武大將軍、懷義大師、狄侍郎蘇員外郎、野呼利……”
一想起他那些關係和後頭,許勇就頭大如鬥,他嘆了口氣,道:“你喚他過來吧咱們回玄武門!”說罷,愁苦的神色一掃而空,腰桿一挺,嘴角一抿,笑得天官賜福一般,很慈祥地看著遠處的楊帆。
“哈哈哈哈,有趣,著實有趣可惜老夫當時不在洛陽,不曾親眼瞧見如此盛況!老夫雖不擅擊鞠,卻也甚為喜歡的……”
狄仁傑一邊走一邊對楊帆笑著說道,兩人正說到上元節擊鞠的事。楊帆傍在狄仁傑身邊周圍還跟著六七個“百騎”侍衛,個個身著便服,腰間暗藏利刃,行止之間,隱隱然把狄仁傑護在了中間。
楊帆正跟狄仁傑談笑風生,說著上元節時與吐蕃人大戰的事情突然前方有人叱喝著:“閃開,閃開,閒人迴避!”
楊帆和狄仁傑抬頭看去,就見一隊差人開道,中間一匹高頭大馬,馬上端坐一人,方面闊口,濃眉重目,頜下一部烏黑的濃須,極具威儀。
楊帆認得此人,正是洛陽尉唐縱。
狄仁傑擺擺手道:“我們退到一旁!”
楊帆依言與他退到路旁,就見唐縱率人頭前開路,後邊竟是一群士兵,看他們風塵僕僕,滿面風霜,一身戎服也遠不及京城駐軍的鮮豔,似乎是從極遠的地方趕來的。…;
他們荷弓佩刀,手執長矛,護擁著一排囚車。那囚車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精神萎頓,蜷縮在車中,也不向外張望。只有最前面一輛囚車中立著一條大漢,這大漢身穿白色囚衣,身長七尺,魁梧之極。
看他臉上的皺紋和飽經風霜磨礪的膚色,怕不有五六十歲了,可是頭髮依舊濃黑如墨,烏黑的頭髮披散下來垂在他寬hou的肩頭,因為久不梳洗,已然膩結成一綹一綹的,顯得比較骯髒,可是配著他那雄壯的身軀和粗獷的五官,反而更增此人氣勢,使他看來猶如一頭雄獅,雖在籠中,也叫人望而生畏。
一眼看清此人,狄仁傑的臉色登時凝重下來,捋著鬍鬚的手也停在那兒,眼神定定地凝視著囚車上的大漢。
衙差們耀武揚武地驅趕著街上的行人,大聲叱喝道:“閃開閃開,車上押解的是朝廷重犯,謀逆大罪,誰敢擋了道路!”
囚車壓在青石板路上,軲轆轆地向前行進,那條大漢雙足牢牢地扣著,身體站得筆直,就像一尊石敢當。隨著囚車的搖晃,他的脖子不時磕在牢籠上,可他的臉卻像石鑄的一般,沒有一絲變化。
此人怕是並非不想坐下,而是他所乘的囚車頂部做得如同一具平放的枷鎖,正好卡在他的脖子上,他根本無法坐倒。
楊帆看了狄仁傑一眼,又看看那囚車上的大漢,低聲問道:“伯父認得此人?”
狄仁傑捋在鬍鬚上的手輕輕地放下來,沉重地點了點頭,低啃道:“此人……是當朝燕國公,河源道經略大使、行軍大總管黑齒常之!”
楊帆道:“聽這名字,似乎不是漢人?”
狄仁傑點點頭道:“黑齒常之是百濟人,已降我大唐數十年了,數十年來黑齒常之為我大唐鎮守西陲,屢建戰功,縱橫青藏,所向披靡,數破突厥威名震天下!”
目送著遠去的囚車,狄仁傑沉聲道:“老夫還記得當年吐蕃攻陷西域十八羈糜州,又聯合於闃攻陷龜茲的撥換城,我朝出兵十萬,先勝後敗,戰士傷亡殆盡。之後,我朝再度集結十八萬大軍,卻因主將無能,中了吐蕃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