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搖頭道:“眼下還談不上對武力的掌控,總要先確定有多少盟友,誰願參與其中,才好分工協作,商量具體計劃。我現在只知道,不管有多少人參與,我們唯一的辦法只剩下兵諫了,而想要兵諫就只有一條路,試圖透過其他任何通道抵達寢宮誅殺二張,母親都會有足夠的時間調動兵馬,平息騷亂。”
太平公主沉聲道:“玄武門?”
李旦用力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玄武門!如今守衛玄武門的人是千騎,而千騎的將領是楊帆,這個人至關重要,你……有沒有把握,讓他站在我們一邊?”
太平沉默了,李旦也沒有急著催問。儘管作為太平的胞兄,不會有人蠢到去他面前宣揚太平與楊帆的風流韻事,但他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一些,不過他並不認為這層關係就能保證楊帆站在他們一邊。
他們認為自己是兵諫清君側,可對皇帝來說,這無異於謀反。一旦失敗就是身死族滅的結局,面臨謀反大罪時,妻子舉告丈夫、兒子舉告老子的事,歷史上都曾發生過的,情情愛愛一類的玩意兒根本無法保證什麼。
楊帆有家有業、官居四品,是理智成熟的成年人,決不會因為兒女私情,就在這麼重大的事情上斷然選擇站在對方身邊。所以如果太平輕率地相信楊帆,他反倒要提醒妹子應該謹慎小心了。
太平沉默良久,才緩緩地道:“這件事,我會先探探他的口風,再決定是否對他合盤托出。”
李旦舒了口氣,露出讚賞的目光,道:“茲事體大,本就該格外小心。楊帆那裡是一個關鍵,還有一個關鍵就是武家。武家控制著北衙的精銳,如果武家不同意兵諫,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就微乎其微。”
太平公主點點頭道:“經過這幾年的休養生息,我們在朝中的確積蓄了一支力量,但是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始終沒有機會掌握兵權。兵諫的時候,衝入宮中誅殺二張或許用不了多少人,但是要控制宮城、皇城,就必須要有兵權在手。而沒有現在把持著軍權的武氏家族點頭,我們毫無機會。”
李旦道:“所以,我們必須得說服武氏家族與我們合作。”
太平公主頜首道:“這件事交給我吧!”
兄妹二人又計議了一番,因為現在是串聯各方勢力的時候,盟友還未確定,無法確定具體的兵諫計劃,所以二人也討論不了太具體的東西。
李旦來探望妹子,本是很尋常的一件事,但是因為二人現在正策劃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自然就有些心虛了,李旦不敢久留,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就匆匆告辭。
太平把兄長送走,回到書房坐下,沉思良久,仰首望著屋頂承塵,緩緩地道:“高祖皇帝欲立建成,太宗皇帝於玄武門發動兵變,把他將要失去的一切搶了過來,你覺得,如果我們再發動一次玄武門之變,我們能不能像太宗皇帝一樣獲得成功呢?”
書房裡除了她已經空無一人,可她說這話的語氣又不像是仰天自問,那麼她是在和誰說話?
太平公主身後,是一幅“花開富貴圖”的坐屏,屏風上繪著一朵朵嬌豔美麗的牡丹花,隨著太平公主的詢問,屏風後面悄然走出一人,長身玉立,輕衫如雪,俊美之中透著一股勃勃的英武之氣,正是楊帆。
楊帆今日來可不是向太平公主通風報信的,雖然他因為觸手甚多,已經隱隱察覺了一些徵兆,卻也只是透過他的人,察覺到張柬之等一些人正在秘密地接觸,至於他們磋商的具體內容自然一無所知。
這種情況下,他不會把那些連捕風捉影都算不上的訊息對太平透露,即便他已經掌握了全部內情,他也不會匆匆上門合盤托出,勢必會想一個更妥當的辦法再說,否則以太平的智慧,一定馬上就能察覺到,他掌握著一支龐大的力量。
事實上楊帆今日登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