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在上元期間陪伴妻妾兒女,一家人聚會出遊、其樂無窮,如今自然要把功夫用來陪伴婉兒。
灞上千裡雪原,天氣晴朗的時候,這裡常有野免覓食,有時還有狐狸和狼,而這正是不怕寒冷,喜歡出遊狩獵的人最開心的日子。楊帆今日也帶了一隊隨從,與婉兒策馬灞上、射獵散心。
楊帆勁裝結束,皮裘罩體,荷弓佩劍,雄壯頎長,英武之姿剽悍無比。婉兒則是與他完全不同的氣質了,雖然她也穿著一身男裝,卻是秀媚無雙。
一襲蜀錦圓領窄袖短袍,纖腰緊束革帶,足蹬鹿皮小靴,外罩灰鼠披風,唇若塗朱,目秀神清,肌膚細膩,宛如桃花。如此俊俏,女人見了不免目眩神馳,好男風的見了怕更要心旌搖盪了。
婉兒的騎術相當不錯,箭術也是不俗,她策馬輕馳,動作輕捷利落,披風飛起來時更顯英姿颯爽。猛然間,婉兒扣箭認弦,遙遙一箭,每每便有所斬獲,如今在她馬股上,已經搭了一串肥兔子。
婉兒又是一箭射去,一隻灰兔被射中,在地上打了個滾便寂然不動了,侍衛急急策馬馳去撿取,婉兒回眸對楊帆笑道:“呵呵,今日出遊,斬獲不小。”
楊帆笑道:“看你玩的這麼開心,可不要凍著了。”說著探身過去,幫她把有些鬆散了的狐尾圍脖繫緊了些。婉兒向他甜甜一笑,很是享受郎君的溫存體貼。
楊帆為她繫好狐尾,笑道:“婉兒乃當世才女,可你還不曾當著我的面吟過一首詩,此時灞上情景,氣象萬千,上官姑娘可想一抒胸臆麼?”
“郎君有命,妾婦自當遵從!”上官婉兒笑答了一句,輕搖馬鞭,沉吟片刻,便漫聲吟道:“三冬季月景龍年,萬乘觀風出灞川,遙看電躍龍為馬,回矚霜原玉作田……”
楊帆擊掌讚道:“好!好一句‘遙看電躍龍如馬,回矚霜原玉作田’,婉兒雖是女子,可這詩波瀾壯闊,氣象不凡,大有一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啊。”
婉兒正想急轉直下,從灞上盛景轉到二人之間的郎情妾意上去,被楊帆這一讚打斷了思路,不禁嗔怪地道:“瞧你,人家剛想把你我融入詩中,被你這一打岔,卻一時沒了靈感。”
楊帆輕咳一聲,低笑道:“這有何難,等遊獵回去,香閨中溫暖如春,牙床上春色無邊。你我一番**恩愛,真正融成一個人兒時時,這下句自然就想起來了。”
婉兒俏臉一紅,輕輕啐了他一口,柔柔媚媚地嗔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二人正自打情罵俏,一匹駿馬忽從遠處馳來,楊帆眯起眼睛,迎著耀眼的雪光看去,只見那人一身遙�郟��嫉姆較蛘�淺遄潘�嵌�恕�
那人快馬趕到近處,先向上官婉兒抱拳一禮,又對楊帆客氣地道:“見過大將軍。”
楊帆一看是婉兒的人,便佇馬不語,婉兒惑然問道:“宮裡可是有什麼事麼?”
那人是婉兒心腹,知道婉兒和楊帆的關係,因此也不避諱,他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婉兒馬前,自袖中取出一封密札,雙手高高舉起,道:“符姐姐令屬下送來的密件。”
婉兒撥出一團白氣,馬鞭往小指上一掛,伸手接過密札,當場開啟,看了一看,嘴角便逸出一絲不屑,對那騎士道:“知道了,你告訴清清,呈與陛下便是。”
“喏!”
那騎士恭應一聲,又向楊帆抱拳一禮,回身上馬,揚長而去。
楊帆策馬靠近,問道:“怎麼了?”
婉兒道:“酸棗(河南延津)尉袁楚客不知從哪兒聽說我平日宿在宮外的事了,上書朝廷要彈劾於我,說什麼‘先朝宮女,得自便居外,出入無禁,交通請謁’,要求朝廷禁止呢。”
婉兒抖了抖手中的密札,輕蔑地道:“又是一個為了博取天子注意不擇手段的酸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