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凝香提著一桶水走來,忽然看見楊帆,急忙放下水桶,向他甜甜笑著打招呼。
楊帆微笑道:“凝香道長好啊,玉真觀主可在麼?”
凝香忙不迭地點頭:“在的,在的,大將軍請。”
凝香又費力地提起水桶,卻被楊帆一把搶過,笑道:“走吧!”
水桶在楊帆手中輕如無物,凝香邁著小碎步跟在楊帆身邊,到了後院兒,楊帆把水桶交給她。凝香一雙眼睛笑得像月牙兒似的,甜甜地道:“多謝大將軍。”
前方有嫋嫋的琴音傳來,楊帆向凝香笑著點點頭,放慢腳步走過去,當他走到廊下,從室內傳來的琴音愈發清晰了。
楊帆幼時雖然習過琴,又經過獨孤寧珂這等大家點撥過,卻都只是挑幾首曲子練習指法,並不熟悉太多古曲,是以只能聽出曲調古拙。卻不曉得這是什麼樂曲。
楊帆立在廊下,靜靜地傾聽著。偶爾有風吹來,拂下簷上一些雪沫,飄灑的速度似比那嫋嫋的琴音還要急些。
楊帆傾聽片刻,只覺這首琴曲少了些空明清雅。透著纏綿徘惻,不像是道家音樂。轉念一想。不禁失笑:“這玉真本就是為了避婚才出家的,她那師傅醉心於官場,又難得來教她點東西,想必這曲子還是她在相王府時學的吧。”
等那琴曲終於停下,楊帆在餘音嫋嫋中叩響了房門。
“篤篤篤!”
“什麼人?”
“玉真觀主,楊某求見!”
“呀!”
“咚!”
“嗡……”
七音齊鳴。似乎隨著一聲驚呼,琴摔到了地上,震得七絃顫動,然後就是一陣細碎忙亂的聲音。聽的楊帆眉頭直跳,幾乎懷疑自己屁股後面生出了一條直撅撅的大尾巴:“至於嚇成這樣麼?”
過了片刻,室內才靜下來,就聽李持盈強作鎮靜的聲音道:“楊將軍……請進。”
楊帆慢慢拉開障子門,就見李持盈一身青衣,稽首而立,再往室內一看,地面與四壁空空,牆上好歹還掛著一幅墨跡淋漓的“道”字,地面上除了幾張蒲團哪裡還有什麼東西。
李持盈見他搜尋的目光,臉上那層胭脂似的暈紅變得更濃了,她輕輕垂下眼簾,羞澀地道:“大將軍請進。”
楊帆脫下靴子走進室內,李持盈舉步相隨,青青道袍下一雙雪白的布襪,足弓纖瘦如月,步態輕盈如貓。
兩人各拾一個蒲團坐了,李持盈垂眉斂目,臉色微暈地道:“大將軍怎麼來了?”
楊帆道:“前日觀主不是說,三郎可能於今日還京麼,我想,三郎與觀主兄妹情篤,若是回京一定會來探望觀主,是以想在這裡等他。”
“哦!三哥……今晨已經還京了,卻不知今日會不會來。”
李持盈低聲說著,心中便有一絲淡淡的失落。楊帆見她突然出神,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納罕地看著她。
李持盈出神半晌,突然醒過神來,一見楊帆古怪地目光,臉頰又是一熱,好似心事被人窺破了似的,心虛道:“呃……,玉真竟然忘了為大將軍奉茶,實在失禮。大將軍請稍候。”
李持盈一時緊張,忘了喚人來侍候,竟然親自跑去準備茶水。可她剛剛跑到門口,還未穿靴出去,就是一聲驚喜的歡呼:“三哥,你來啦!”
楊帆聞聲抬頭,就見一個俊朗少年,穿一身淡青色遙�潰��惶蹺諍詰拇箅��飛弦歡ノ諫吹撓步裴ネ罰��匝┘湫【洞蟛階呃矗�餛�綬ⅲ�癲煞裳鎩�
“十娘,好久不見!”
李隆基親切地握住胞妹的手,眼見李持盈淚花閃爍,不禁憐惜地拍了拍她的玉背,目光自她肩頭越過,忽然看到正徐徐站起的楊帆,四目相對,剎那凝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