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邱太子如是說。
賀蘭端綺在一旁笑得恣意,只聽她道:“筠秀,來一曲廣陵散吧!”
這要求說得自然,公孫筠秀卻是聽得一愣。
廣陵散講的是刺客刺殺君王的故事,所以幾乎不能在宮中演奏。不過她對此曲甚為熟悉,要演奏並不困難,可杜紫纖卻不同。舞姬們從來不曾針對廣陵散編排過舞步。
轉頭看向杜紫纖,毫不意外地看到一片惶恐。可主子有令,又是在這種關乎國體的場合,她根本不敢質疑,也不敢不從。
“太子,勞煩你的侍衛借一把劍給這位舞姬。她的劍舞與廣陵散可是絕配。”原來,賀蘭瑞綺已經為杜紫纖做好了打算。
杜紫纖鬆了一口氣,婷婷地從大邱侍衛手裡接過寶劍。
劍舞是舞姬在祭祀儀式上才會表演的舞蹈,通常是配合鼓點。公主如此安排實在有點古怪。
公孫筠秀懷揣疑惑,輕輕地撫動了自己的鳴幽琴。
琴音靈動,劍舞優柔。
杜紫纖不愧是舞姬之首,不但身若無骨,而且樂感極佳。即使是第一次嘗試,配合起公孫筠秀的演奏,動作流暢,韻味獨特,完全沒有半點生澀的痕跡。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反手收劍,整個人好似水中蓮花一般盤坐在地,姿容美不勝收。
廳堂中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叫得最為響亮的正是大邱太子蒙洛。
“公主所言不虛,這舞姬果然強過我大邱的舞姬數倍。”蒙洛舉起酒杯,送到賀蘭瑞綺面前,神色略顯輕浮,“不過,連公主殿下都將成為我父王的妃子。這舞姬日後也是我大邱的人,北澤人才盡失,真是可惜啊!”
大方地接過酒杯,賀蘭端綺舉頭仰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太子此言差矣,這樣的舞姬在北澤教坊中多不勝數。要是太子喜歡,本宮今天就成人之美,送予太子如何?”
“公主所言當真?”
“自然當真。”賀蘭端綺笑得燦爛。
蒙洛從善如流,立刻笑納道:“那蒙洛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沒想到公主如些輕易就將杜紫纖送了人,公孫筠秀不禁目瞪口呆。但杜紫纖本人卻不以為意,反而露出一絲欣喜。
是了,身為宮中舞姬,被主子賞賜給達官貴人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如果能獲得大邱太子的寵愛,於杜紫纖來說也算是飛上枝頭了。
只是,這樣的事公孫筠秀不是第一回見到,卻從來不曾習慣過。這就是為奴為婢的命運,她即使脫離了陸驚雷,也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有了這樣的認知,不禁讓她好生難過。
“公主果然大方,只是不知這好事能否成雙啊?”
這時,一直列坐在席的蒙覃忽然站了起來,離開了酒桌。
“世子的意思是……”
“本世子覺得這女子很合味口,不知公主可願成全?”
蒙覃一開口,索要的竟是公孫筠秀。他不僅開了口,還踱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公孫筠秀的手腕。
堂廳內,陸驚雷與程仕之的方向陡然凝起一股寒氣。
“本世子喜歡這雙手。”
伸手掐住公孫筠秀的一根手指,蒙覃笑得邪佞。
公孫筠秀的手很美,陸驚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首先看到的也是她手,然後從此不能自拔。但聽蒙覃提及這份美麗,陸驚雷心裡卻只有“褻瀆”兩個字。
公孫筠秀此時也懵了。她習慣掩在別人的光環裡,比如杜紫纖或者賀蘭瑞綺。長此以往,便大大低估了自己的美麗。她自以為十分安全,卻不知自身的沉靜嫻雅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沉澱為脫俗的魅力。
“世子果然有見地。我三王兄曾經贊過她十指通靈,是天生的琴師。今天贈予世子,世子可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