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沒有直接去調查張嬤嬤,他去了後院,陸曉蓮如往常一樣守在月洞門等他,一看見他就笑著迎上來。
她如此美好聽話,像久開不敗的解語花。
小公爺這人素來穩重,唯一一次的行差踏錯,就是與陸曉蓮產生了感情,他甚至於到了現在還愧對陸曉柔。
故此,一想起羅三方才那話,他胸口堵悶難耐。
避開了陸曉蓮的纖纖玉手,小公爺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今晚不過來了。」
妾與少主人當然不會同住一座院子。
小公爺納了妾之後,幾乎是每晚都會與陸曉蓮纏綿。
今日是一個反常。
陸曉蓮心頭一涼,慌了慌,但面上依舊笑靨如花,體貼如常,「郎君去忙你的,不必顧及妾身。」
她笑起來,就像是早晨沾了露的杜鵑花,讓人本能生憐。
但羅小公爺畢竟是國公府的少主,在他眼裡,最重要的是始終是家族榮辱。
到了書房,羅小公爺沉著臉,立刻對心腹吩咐,「給我去徹查張嬤嬤,另外不得讓她知曉,一切暗中進行。不管查出了什麼結果,都不要輕舉妄動!」
三殿下,你在我身邊安插人?!還是我最親密的妾?!
馬車緩緩行駛在長安街上。
陸盛景、陸長雲,以及沈姝寧皆是一語不發。
今晚回到王府,又得是三人同寢。
陸盛景腦子裡總會浮現出昨夜的那個夢,他一想到陸長雲衣裳不整地躺在他的床上,立刻頭皮發麻。
馬車速度極緩,就在極度尷尬之際,馬車突然晃動,外面傳來寶劍出鞘的刺耳聲音。
「大膽,這是驍王府的馬車,誰敢靠近?!」嚴力低喝。
來人是個中年婦人,頭扎布巾,臉上有道可怖猙獰的疤痕,遮擋了她原本的容貌,這婦人像是豁出去了,直接喊出聲,「我是王爺嫡親姨母!」
嚴力,「……」
馬車內的三人也俱是一愣。
小半個時辰後,婦人被領到了驍王府。
婦人不像個尋常女子,情緒一直很是平靜,直至面對著陸盛景時,她才突然潸然淚下,「真是你?你還活著?」
婦人這些年似乎受了諸多苦難,一把抹了淚,對陸盛景道:「王爺讓人先退下,我有話與你說。」
婦人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佩,「這是你外公當年給你的玉佩,上面還刻著你的字,當年我帶著你逃離京城,一路被人追殺,我那日昏迷,醒來後就不見了你的蹤跡,我還以為……」
婦人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陸盛景一揮手,嚴力等人紛紛退下。
母后……多麼陌生的一個人。
倘若那個女人還活著,他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冷血心腸?
婦人滿腔話要吐露,卻見陸盛景身邊還剩下一男一女,不免詫異,「王爺?」
陸盛景並不懷疑婦人身份,血緣是很奇妙的東西,他在第一眼看見婦人時,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姨母。
「無妨,是自己人,你可以直接說。」陸盛景不喜歡與人親密,哪怕是此刻見到至親,也還是一副冰山模樣。
婦人默了默,以為陸盛景在防備她。
她誰也不信任,故此留了一手,想要等到日後有機會再單獨對陸盛景言明。
「王爺,他二人是?」
婦人姓慕,名鳶。
為了家族雪恨,終身未嫁。
當年慕家大廈將傾時,她還只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
「本王的妻子,與兄長。」陸盛景言簡意賅,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沈姝寧都快要無語了,她聽說過慕家